後面好幾天,沈舒言都是吃完早餐便往工作室趕,規整完零碎的東西,左瞧右瞧都覺得大廳太空,心裡想着過幾天就要去購置一些軟裝。
回去的路上,太陽已經幾乎落山,日暮輕紗一般鋪在地平線上,遠處的風景也都被暈染的看不清楚,像是電影最後的落幕。
創業園離市中心比較遠,空氣清新怡人,柏油路兩旁的樹木上還有蟬鳴傳出,空氣中好散發着淡淡的植物清香。
走到車前剛打開車門就聽到包裡傳來一下接着一下的振動聲,她把挎在肩上的背包打開,拿出手機滑動接聽。
“哈喽,小寶貝兒幹嘛呢?”
電話聽筒裡傳來趙岚娜搞怪的聲音。
沈舒言嘴角慢慢上揚,關上車門後仰靠着閉眼,“剛忙完今天好累,現在準備回家。”
“從你聲音裡聽出來了,有氣無力的,要不要我來幫你。”
“我記得你才跟我說過這幾天學校實驗室很忙。”沈舒言慢悠悠的回話,眼睛依舊閉着,“還是别來了。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忙完吧。”
趙岚娜咳了幾聲,賊兮兮的開口,“我是誰啊,小小實驗不足挂齒。”
沈舒言笑着說:“這個我當然是知道的。”
趙岚娜又問:“你現在在哪兒?”
沈舒言回:“在車上。”
“那剛剛好,給你發了地址,你過來,我請你吃飯。”
沈舒言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八點,“好,剛好我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兩人在餐廳門口碰面,落座後趙岚娜笑吟吟的開口:“一定多吃點,幾天不見感覺你都瘦了。”
沈舒言搖頭,“哪有那麼誇張。”
點好的菜一道一道送上來,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言言。”趙岚娜吃了口鴨血放下手機,頓了一下才說,你租的那個房子的事,我又找同學确認了一下,那個地方根本就沒你那麼低的房價,況且你那個房子那麼好,更不能那麼低了。”
沈舒言倒了杯水,若有所思,“是嗎.....”
趙岚娜:“你最好是再确認一下。”
這件事确實進展的有些過于順利,她思來想去也隻能想到一個人。
其實應該第一時間就想到的。
周良宴比誰都要了解她,他見證了她每一個時間段的變化,了解她所有的喜惡,房子這種事情自然不用多說。
沈舒言是個好孩子,在家裡時,在學校也是這般。小女孩雖不愛說話,但是文靜秀氣,誰看了都會心裡歡喜。
父母忙時,都是周良宴去開班會,每次去都能聽到各科代課老師對她的誇獎。
想是在學校與老師同學都相處的很不錯,沈舒言回家時雖然話不多,但都能看出來心情是不錯的。
直到某一天,她小臉皺在一起,可面上還是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吃完晚飯,周良宴洗了水果端着熱牛奶,去敲她的卧室門。
沈舒言還穿着學校的校服,攤開課本溫習功課,桌面上是已經寫完一半的數學試卷。
“哥。”小姑娘雖心情不佳,但在面對哥哥時,一貫都是規矩聽話的乖巧摸樣。
“數學題難嗎?”
“還好,我都會。”
“最近在學校怎麽樣?”
“嗯.....挺好的。”她抿着嘴唇,盡力讓自己看着不那麼反常,“老師和同學都挺好的,他們對我很好。”
周良宴動動眼皮,垂眼看她,十五六歲的孩子把什麼都表現在臉上,還以為自己演的天衣無縫。
過了好幾分鐘,他才輕聲開口:“言言,乖孩子不要撒謊。”
她不說話了,神情耷拉着,像一隻可憐的小貓,眼角馬上就要浸出淚水。
周良宴也不催她,隻靜靜等着,他知道她會把一切都說出來。
果然。
“哥。”沈舒言眼眶裡的淚水已經要湧出來,“他們....他們都在亂說。我...不知道怎麼辦。”
沈舒言人長得漂亮,在學校又不愛說話,讓有些人認為是個好欺負的主兒,開學沒幾天就被一群遊手好閑的人纏上。
那些人中打頭的是個不愛學習天天在學校瞎逛的混混,有次課間見過沈舒言一面後就領着一群人天天下課在三班教室門口守着。
他們也不幹嘛,就是那樣看着教室裡面的人。
有時候還會在放學時跟在她後面,一口一句小妹妹要不要談戀愛。
領頭的人越走越近,沈舒言怕極了,朝着男生扇了一巴掌後飛快的跑到學校門口。
在那次之後學校裡就傳出一些不堪的流言。
他們說,沈舒言在學校裡看着是個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實際上背地和男同學瞎混在一起,可怕的很呢。
她試着反駁,可完全沒用。傳言愈演愈烈,到現在已經是完全不能控制的地步。
整件事情叙述完,沈舒言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周良宴靜靜聽着,了解事情原委。
“言言,你沒錯,錯的是他們。”他用紙巾幫妹妹擦掉臉上的淚水,鄭重其事的說:“可哭是沒有用的。”
沈舒言擡頭,少女的臉上的淚痕還未幹,雙眸看着對面哥哥。
哭是沒有用的,這句話沈舒言記了很久。
雖然遇到不好的事情時她還是會哭,但是她知道,哭隻是宣洩,事情還要解決。
所以等周一大早,周良宴就接到沈舒言班主任的電話。
老師眼裡的乖孩子做了一件不乖的事。
那天作為班級代表的沈舒言要進行英語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