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漠北漫天風雪呼号,連零星月光都透不下來。
但姜家軍大營外火炬常明。
大營内衆人推杯交盞,不亦樂乎。
這場仗打了足足半年,十分艱難。
晉國雌鷹大将軍姜守燭帶領十萬大軍,本該在半月之内以摧枯拉朽之勢掃平敵軍,然敵軍将領竟然用一手遊擊戰将戰敗定局硬生生拖了半年。
雖然結果一樣是大勝,但姜守燭這半年可不好過,她前期經常帶着大軍直奔戰場,卻不見敵軍一人,轉頭卻被偷襲,還好她的兵和她一樣骁勇,即使前期敗退,也沒有傷到幾分。
于是她不得不重新研究敵軍的戰術,主要是研究敵軍這個狡兔三窟的主将——嬴蕪荼。
她是白天想,夜裡想,做夢也想。
不對!夢裡想的不是戰術!
姜守燭使得一手重劍,她曾和嬴蕪荼正面交手三次。
第一次,她一劍挑飛嬴蕪荼頭盔,嬴蕪荼如瀑的長發随風飄揚。
馬上的二人都呆了一瞬。
姜守燭從未想過,重重盔甲包裹下的嬴小将軍竟然生得如此貌美,而他長發被打散那一瞬間,流露出的神态是在……嬌羞?
但姜守燭僅呆了一瞬,下一劍砍得嬴蕪荼人仰馬翻。
這一場,嬴蕪荼還是逃了,他的倩影在戰場硝煙中“煙消雲散”了。
他事先挖了一條地道,帶領士兵逃入地道後,地道自動坍塌,雖然逃得丢盔棄甲,還好保住一條命。
當夜,姜守燭就做了奇怪的夢。
她夢到将嬴蕪荼壓在身下,她一隻手粗|暴地揪住嬴蕪荼的長發,強迫他擡起頭直視自己。
她看到嬴蕪荼顫|抖的眸子裡盛滿了淚,還看到嬴蕪荼的紅唇微張,在嘟哝着什麼。
她俯身貼耳去聽……
“輕點……求你……”
姜守燭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了!
她驚醒了!
瘋了,真是瘋了!
嬴蕪荼是誰?是她的敵人!是讓她人生二十年初嘗敗績的敵人!
雖然是小敗,敗在被出其不意打得措手不及。
但姜守燭從不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她一定要打敗嬴蕪荼!
所以今夜為什麼會做這個奇怪的夢?
嬴蕪荼明明是個女人。
甚至連半分小男人樣兒都沒有。
姜守燭其實并不是重欲的人,難道是離家打仗出來太久,随軍也沒帶上家裡那些小侍,心裡苦悶?
但比這離家久的日子還有,怎麼偏偏這次做奇怪的夢?
她從來都不沉迷這事啊。
姜守燭氣得拖着重劍走出大帳,即使天還沒亮,她就在營地裡瘋狂練劍。
這五十斤的重劍舞起來虎虎生風,但姜守燭的耳邊還是不斷回放着夢中嬴蕪荼的喘|息聲,還有那聲求饒的——“輕點”。
重劍狠狠插|入地面,姜守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為什麼是“輕點”?
她家裡有四個小侍,各個都是嬌弱美男,有母親看中給她娶的,也有陛下賞賜的,她偶爾興起會叫來臨幸,但她粗手粗腳慣了,在這方面更是如此。
也就是說,她隻顧着自己爽,并不在乎别人感受。
即使嬌弱美男求饒,她至多就是嘴上哄哄,但絕不會停。
姜守燭從回憶中抽離,手握住重劍的劍柄,将重劍從土地裡抽出,細碎的土壤随着劍尖抽離的動作而松動外溢,她此刻心裡在想:
若真是和嬴蕪荼做那事,他也會求饒嗎?
他又不嬌弱。
他看起來可堅韌得很呢!
姜守燭并未将此事告訴任何人,因為她覺得丢人。
軍規本就規定任何人都不許帶男人,防止擾亂軍心。
姜守燭以身作則,她就當這夢沒做過。
直到第二次和嬴蕪荼交手。
她騎馬将嬴蕪荼逼到山崖,一劍劈向嬴蕪荼的盔甲。
嬴蕪荼那身盔甲四分五裂,露出他裡面貼身的金絲軟甲,還有他細長脖頸上的一圈圈……紗布?
嬴蕪荼一個女人為什麼纏頸?
向來隻有小男人才會纏頸,因為男子喉結是隐私,非妻主不能看。
就在姜守燭以為這次能終結戰役時,嬴蕪荼通過事先準備好的索道滑走了。
索道不長但速度很快,嬴蕪荼纏頸的紗布被風吹飛,像是一條絲帶在向姜守燭招手。
等姜守燭翻身下馬,提劍砍斷索道時,嬴蕪荼已經捂着脖頸逃之夭夭了。
竟然又讓他給逃了!
不過這一場仗打完,嬴蕪荼敗勢已定,他僅剩三千精兵了。
從人數上來說,隻要姜守燭把這座山圍起來,不斷縮小包圍圈搜山,捉到嬴蕪荼簡直就是甕中捉鼈。
她要活捉!
當夜,她又做了奇怪的夢。
夢裡,她将嬴蕪荼纏頸的紗布一圈圈拆開,雖然嬴蕪荼百般反抗,但他根本不是姜守燭的對手。
就在最後一圈紗布即将從白皙的脖頸肌|膚上滑落時,嬴蕪荼突然自己掐住脖子,他甯可将自己活活掐死,也不肯讓姜守燭看到。
真是烈啊。
姜守燭輕松掰開嬴蕪荼的手,她還是看清了。
嬴蕪荼,竟然長了男人的喉結!
夢的後半程,就是姜守燭一手掐着嬴蕪荼的脖頸,一邊狠狠做快樂的事。
她當然力大無窮,掐得嬴蕪荼直翻眼白,幾次陷入瀕死,又被狠狠拉回。
直到荒唐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