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蕪荼的心跳得幾乎都要撞碎胸腔,他站在床前,像是石化了。
“我耐心有限。”姜守燭下了最後的通牒。
嬴蕪荼慢吞吞地将身上僅剩的那點衣服脫下,赤條條地往床上爬去……
他的動作也很慢,他在害怕。
他沒法不怕。
姜守燭見他磨磨蹭蹭的,她這回也不惱,就像是坐在鍋邊等待上菜的食客。
終究是她的盤中餐,永遠都逃不了。
即使嬴蕪荼将動作放到最慢,也終究還是有盡頭的時候。
他挪上床,卻不敢躺下,雙手抱着前胸,縮成一團。
姜守燭這回坐起來了,她伸手輕輕一推,嬴蕪荼就躺平了。
看着硬邦邦的,竟然還挺容易推倒的。
“别……”嬴蕪荼喘|息着說。
姜守燭就當做沒聽到,她翻身就騎了上來。
嬴蕪荼緊張得閉上眼。
終究還是要發生了嗎?
姜守燭歎了一句:“小腰看着細,還挺硬的。”
嬴蕪荼微微搖頭,他不想聽,他害怕,他想逃。
但是連人都被她壓在身下了,還能逃到哪裡去。
“你在怕什麼?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姜守燭故意用玩味的語氣逗他,同時用指|尖抵在他高聳的鼻梁上,順着弧度往下滑。
嬴蕪荼咬住了下唇,因為他連紅唇都在發|抖。
好在天色快亮了,好在營帳裡的細炭還在燃燒,這點光線,足夠讓姜守燭将他這副嬌羞模樣一覽無餘。
“你說,你要是繼續躺在地上,我就不會發現你已經能動了,接下來的事也就不會發生,所以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咎由自取?”姜守燭的指|尖已經摸到了,她笑得更開心了幾分。
嬴蕪荼今晚本就折騰得半死不活,現在又被她吓得個半死,乍一聽她的話,好像有幾分道理,但他轉念就想明白了,這又是她的強詞奪理,反正現在淪落到她的手裡,她就是道理。
他紅唇微啟,小心翼翼地哀求着:“能不能放過我?”
“不能。”姜守燭果斷拒絕,她直了直身子,将那柄短刀舉起來,問:“你剛才是不是想殺了我?”
嬴蕪荼不敢回答,他又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兩顆小兔牙深深地印在了唇上,仿佛要将紅唇咬穿。
“不吭聲?我就喜歡你倔強又不聽話這副模樣,你想殺我又如何?你永遠都殺不了我,可你今晚又敢呲牙咬人,所以得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
“不要,你别遷怒不相幹的人,你想對我做什麼就做吧,我不會反抗的……”
嬴蕪荼其實也反抗不了,他現在渾身都疼得厲害。
“等你的傷再痊愈一點,再做那事也不急,我現在要在你的胸口刻一個字,别亂動哦,如果刻歪一筆,我就殺一千個俘虜。以前聽說一字千金,現在有一筆千人,嬴蕪荼,她們能不能活到天亮,就看你能不能忍住了。”
嬴蕪荼心裡委屈,他心裡大罵這個壞女人,這個姜守燭簡直一肚子壞水,竟然連這樣卑鄙的手段都能想出來,不就是為了侮辱他嗎?
可她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他想起慘死的姚副将,如果他乖乖配合不亂動,就能讓俘虜們活下來,那他願意配合。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際,一直被她要挾着,到底如何才能救下所有人呢?
嬴蕪荼現在根本想不到那麼遠的事了,因為他已經被刻下了第一筆。
這柄短劍鋒利無比,輕輕一劃就能留下一道痕迹。
血迹甚至都沒流出來,就像是上好的朱砂顔料在肌膚上留下一筆。
“還真沒動?”姜守燭已經寫完了兩筆,因為營帳裡光線不強,她趴得很低,也離得很近,甚至還能感受到胸膛上傳來的心跳起伏,“就那麼怕連累她們?”
嬴蕪荼的下唇已經被咬出血了,但是他連說話都不敢,甚至連喘氣都放到最微乎其微的程度,他能忍住疼,但他怕自己不小心動了,就有一千人無辜死了。
“可是她們對你拳打腳踢,把你都打破相了,我要是你,就故意動一下,借她人之手為自己報仇,她們就算死了,罵的也是心狠手辣的我,而不是你。”姜守燭已經寫完了四筆,她故意繼續逗嬴蕪荼玩。
嬴蕪荼還是不吭聲。
就在姜守燭準備寫第五筆時……
“咕咕”一聲傳來,是嬴蕪荼的肚子叫了。
他餓了。
姜守燭笑了一聲,她沒繼續寫下去。
而嬴蕪荼見壓着自己的人突然坐直,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沒動,不會歪的!”
隻是肚子叫了而已,要動隻是身體裡面動了,外面可沒有!
姜守燭雙眼笑得都彎起來了,逗小兔子也太有趣了。
“放心,但是你餓了,你要是喘一聲,等天亮了,我就給你點吃的。”
馴馬、馴狗、馴狼都是,不能光馴不給食物,做得好還要給一點獎勵,這樣才能馴好。
當姜守燭寫完第五筆,她沒有如願聽到她想聽到的,她有些不快。
明明夢裡的小兔子喘得那麼好聽,驗身時也喘得那麼大聲,現在又烈性上了?
“你要是沒飯吃,那明天她們也沒飯吃,看看你們誰先餓死。”
“嗯……”
随着下一筆,嬴蕪荼喘|息了一聲,細碎的呻|吟聲像是融入了床角的細炭,一起燃燒。
姜守燭勾唇一笑,果然還是得威逼加利誘,當她寫完最後一筆時,她也有點熱了。
可能是營帳裡的炭盆太多了吧。
“好了,現在來猜猜,我刻了一個什麼字。”
姜守燭心滿意足地欣賞着自己的“墨寶”,每一筆都寫得很好看,又沒有流血下來,真是不錯。
她欣賞之餘,看到刀刃上還殘存着一絲血迹,她伸手在嬴蕪荼的臉頰上蹭了一下,這下刀刃擦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