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堂堂娛樂圈龍頭老大、晉城娛樂的準接班人,蘇家唯一法定繼承人,有一天會淪落到放牛的地步!
這話放出去誰信?誰敢信!
而且他的未來員工們,面對他的指責,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羞愧!沒有人想過幫他反對節目組!
他們甚至連放牛都推三阻四,不願跟他一起同行。
破防了,破大防了!
蘇書搬了個小闆凳坐在瓜棚下,面朝牆角,開始自閉。
小樓的小土狗蹲在他旁邊,似乎覺得好玩,也陪他一塊自閉了。時不時還睜開狗眼,瞧一瞧旁邊人類的動向。
萬剛年紀大了,心軟。他于心不忍地拿胳膊肘捅捅鐘露城,“不哄哄?”
鐘露城憨厚地一笑,“沒事兒,過幾分鐘他自己就好了。”
茉莉也在旁邊笑道:“他大概是一時間鑽了什麼奇怪的牛角尖,等會自己鑽出來就好了。”
萬剛半信半疑,卻也沒多說什麼。
陳宇昂在不遠處有點擔心,但又不敢靠近,隻能遠遠觀望着。
反倒是南榮棱,這人一如從前,做事不聲不響的。這不,才一會功夫他就來到蘇書面前。
“小蘇總,”南榮棱的聲音富有磁性,平平淡淡的,“走吧,這個時候正是放牛的好時機。”
沒有規勸,沒有責問,平淡得好像放牛是一件天經地義的小事,就跟到點吃飯一樣簡單。
而他說完,蘇書便擡起頭,看向他。
“你真要和我一起去嗎?”
南榮棱輕輕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訝異。這人眼睛裡清澈又平靜,全然沒有半點怒意。
他不由問:“已經不生氣了?”
蘇書卻是一愣:“生氣?我沒生氣啊。”
他隻是一時接受不了,有什麼好生氣的。這不,自閉三分鐘,他就坦然接受了——
誰讓他改變不了呢!
既然無法改變,那倒不如從中探索出一些樂趣。畢竟他長這麼大,都沒放過牛呢。至于包袱什麼的……
哼,誰說放牛的霸總就不是霸總了!他今天,就要刷新大家的認知!
蘇書起身,拍拍南榮棱肩膀,笑容比平時大了些,也真實許多。
“走吧。”
南榮棱站在原地,呆呆望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突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大概是羨慕吧。他想,那麼輕易便能自我開解的人,内心一定很強大。不像他,隻會跟自己過不去。
“棱哥,走呀。”
遠遠的傳來蘇書的催促聲,南榮棱笑了,他都沒發現自己什麼時候喜提“棱哥”這個稱呼。
他應了一聲,大步跟上去。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鐘露城咧着嘴笑,“看吧,我就說一會他就沒事了。”
茉莉也滿臉姨母笑,“人家說三歲看到老,不是沒有道理的。”
萬剛頗為驚訝地看着走到一塊說着話的兩人,再看看另一邊遠遠望着他倆,似乎略為落寞的陳宇昂,笑了笑。
“做人嘛,還是不能想太多。小南那孩子倒是挺好的,”他抓抓自己花白的頭發,“長得也闆正,要是有機會,我還真想幫幫他。”
鐘露城臉色微變,萬剛在圈内從年輕混到老,雖不紅但人脈資源可不少。他要是願意幫南榮棱的話,那便是如虎添翼。
可随即他搖搖頭,笑道:“您老就别費心了,那小子佛着呢。他經紀人跟我私交不錯,和我吐槽過,說這小子天賦是有的,但人有些不求上進。”
要不是太佛系,又事事不争不搶,營業也不努力,憑南榮棱的演技和外貌很不應該混得這麼不溫不火的。
他似乎完全沒想紅,也沒想掙錢。仿佛進娛樂圈,就隻是來渡一層灰,留一點印記的。
聽他這麼一說,萬剛也隻得歎惜一聲,漸漸歇了心思。
牛和代步工具都是由工作人員送到小院外邊的,幾乎同時到達。
一行人來到院子外邊,蘇書一眼便看到一輛跟收破爛似的鐵闆車,闆車前邊還帶着個老舊單車。
而闆車旁邊,則是他今天要放的大黃牛。
顯然,那輛不比收破爛的大爺騎的新多少的闆車就是鐘露生他們幾人的交通工具。
鐘露城第一個爆了,朝演播室怒吼:“趙安!你個老賊!”
蘇書心裡一陣竊喜,突然覺得那隻大黃牛格外可愛起來。比起坐小破車,放牛突然就顯得格外像總裁會幹的事了。
他微微一笑,很有領袖氣質地安撫鐘露城,“鐘伯伯,冷靜。人力拉車也是代步工具,強身健體還不會污染空氣,沒你想的那麼壞。”
這就是典型的刀不紮自個身上不疼了,南榮棱甚至有點擔心他會被打。嗯,倒不是多關心他,隻是自己和他是一組的,怕被殃及池魚。
“導演,你這就不地道!”萬剛也忍不了,朝演播室喊,“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坐這車萬一摔了可怎麼辦?”
陳宇昂在邊上對這位老戲骨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誰不知道這位是出了名的能打。經常出演反派的原因,正是因為他身體條件好,打戲過硬,不怕真身上陣的。
似乎怕大家一塊造反,小張作為導演的代言人,再度閃亮登場。隻見他一闆一眼,說道:“導演說,質樸也是一種美德。”
“這話有點耳熟。”陳宇昂總覺得像是在哪聽過。
“嗯,是耳熟。”萬剛肯定了他的想法。
幾人面面相觑,最後視線搜索起那個罪魁禍首。
彼時,察覺不秒的蘇書正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牛繩。還沒等他掌握放牛的正确姿勢,便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他想也不想,拉起牛就往山上沖。邊沖邊不忘喊:“棱哥,拖住他們!我給你加工資啊啊啊……”
突然被落下的南榮棱:“????”
反應很快的鐘露城怒喊:“蘇小書!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