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剛也中氣十足:“所以是你害我們坐破闆車的,别跑!”
“對,别跑!”陳宇昂邊怒喊,邊往前沖。
沖了一會,感覺還在原地踏步,身上衣服好像還被他從後邊扯住了。他疑惑又納悶地回過頭,就見南榮棱正扯着他的外套帽子,完全限制他的行動。
陳宇昂怒了:“你要助纣為虐嗎?”
南榮棱不為所動:“他給我加工資了。”
陳宇昂:“…………”加工資了不起啊!
他也想要。
再看看鐘露城他們幾個,幾乎都是意思意思追出去幾步,又走回來了。陳宇昂有些不得勁地哼了哼,知道這群人都是在逗他們小蘇總玩兒。
隻有他這個白目,當真了。
鐘露城拍拍南榮棱肩膀,笑道:“快追上去吧,那小子拜托你了。”
南榮棱這才松開陳宇昂的帽子,也拍拍他肩膀,随後才大步朝蘇書跑遠的地方追去。
那小孩牽着牛,方式又不對,應該跑不遠。
留在原地的幾人互相看了看,均搖搖頭,接二連三跳上小破車。還别說,節目組蠻有良心,給小闆車加固了。幾個成年人往上面一擠,硬是沒啥事。
另一邊,演播室裡的導演已經開心得就差沒敲鑼打鼓了。回想起剛剛那戲劇性的一幕,他心緒便是一陣澎湃。
“太好了,這下節目穩了!哈哈哈哈哈……”
到時候加個後期啥的,這期節目根本不愁沒看點啊!沒想到,真的沒想到!趙安萬萬沒想到,可能拯救自己這檔綜藝的人,會是他曾經以為會讓他們雪上加霜的富二代!
要是早知道這小子能将一灘死水似的綜藝炸出那麼多水花,他當初就該一早跟蘇總要人!
好在現在也不晚,趙安心裡不無得意地想着,這波操作好的話,他以後都不用愁綜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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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棱找到蘇書時,小孩正蹲在一顆樹下,拿樹枝畫畫兒。老黃牛被他拴到樹上,正百無聊賴甩着尾巴踱來踱去。
他略過蘇書的跟拍攝像組,來到小孩面前。低頭看去,那小孩竟然用樹枝在沙地上畫了個人出來。
高額頭,雞窩發,長驢臉,還有小眼睛。
寥寥數筆,勾勒得有模有樣,一看就是導演趙安!
南榮棱忍不住出聲問:“你是學藝術的?”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着實把蘇書吓了一跳,手一抖把趙安的一根頭發都畫上天了,屬實一枝獨秀。
他也不惱,擡頭看南榮棱,不自覺便噘起嘴,小聲抱怨:“這導演太不道德了,竟然玩得禍水東引。幸好我反應快,跑得及時,否則這會說不定已經被鐘伯伯他們捆闆車上了。”
不得不說,導演這波操作屬實黑心了。本來他就準備坑嘉賓們,結果還非得搬出蘇書的原話,整得大家都覺得是因為他,才被這麼坑的。
蘇書心裡那個冤呀,簡直無處申去。
小孩怨氣頗深,噘着嘴眼睛水汪汪的,還挺委屈巴巴。
那小模樣看得南榮棱心裡一軟。沒有告訴小孩,他的那些伯伯阿姨們本來就不準備追他,否則就他拖着牛跑的那龜速,早被祭天了。
他順手摸了把蘇書的頭發,聲音都不知不覺低柔了許多:“放心吧,他們都被我勸服了,不會再來追你。”
蘇書這才松一口氣,朝他笑了笑,哥倆好的拍拍他手臂,“我記下了,回頭就跟我爸說,給你漲工資。”
南榮棱定定看着他,半響,勾了勾唇,“好。”
随後蘇書起身,和南榮棱一塊來到大黃牛面前。
蘇書:“棱哥,你會放牛嗎?”
南榮棱:“……好像不會。”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場面有些尴尬。
南榮棱問:“你剛剛是怎麼把它趕到這裡的?”
“不知道啊,”蘇書也懵着呢,“就半推半拉,但到了這裡它就不動了。”
南榮棱看了眼周圍相當光秃的沙地,搖搖頭:“這裡不行,牛吃不到草喝不到水的。先前導演不是說,要到半山腰放?我們試着把它往上趕吧。”
“好。”蘇書二話不說應下了。随即繞到樹後,解起繩子。他不太會捆這東西,隻能意思意思的綁一下。好在大黃牛似乎以為繩子是和以往一樣捆死的,沒掙紮。
這會他三兩下的,便把繩子給解了。
看着他細皮嫩肉的手指三兩下的就弄出紅痕,南榮棱直接伸手将繩子接過來,“我們換着牽吧。”
“也行。”這種小事蘇書向來不糾結。
他拍拍手,正想跟上南榮棱,卻又突然想起些什麼,忙喊:“等下。”
南榮棱回頭看他,不明所以。
隻見蘇書一臉冷峻,嚴肅道:“差點忘了正經事。離開前,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完成。”
南榮棱了然,目光在他大腿以上部位一掃而過,又指指不遠處的大樹:“去吧,我給你把風,不會讓攝像拍你的。”
“???”蘇書一頭問号。不過又很快反應過來,忙擺手:“我不是要上廁所。”
南榮棱有些疑惑,那還能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此時此刻去完成的?
蘇書卻也沒跟他詳說,而是大步走回他之前蹲的地方。随後,衆目睽睽之下,他翹起一隻腳摘下一隻球鞋。
單手舉起,鞋頭朝下,拍。
“噗”的一聲,些許灰尖被激起。
南榮棱眼皮抽了抽,幹巴巴問:“你這是在……”
如果沒記錯,鞋頭親密接觸的地方,先前被蘇書畫了個簡筆畫的導演。
蘇書頭也不擡,語氣森然:“打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