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松三步并作兩步走,把杜江冉從不着痕迹地拉了過去,問:“這是在幹什麼?”
杜江冉樂颠颠的:“高三一班聚餐,聚餐完還要去ktv呢。”
江寒松愣了一下。
而這時候,殡儀館的衆人也陸陸續續地趕來了。
季青臨綴在後面問過殡儀館的人為什麼都來了,他們說隻是一種感覺。
聚餐的形式很普通,但高三一班的衆人又十分克制,盡管老師們允許他們喝點酒,他們也沒喝,而是以茶代酒敬了老師幾杯,然後就各自瘋玩了起來。
不過再熱鬧,殡儀館的衆人也無法融入進去,隻是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
他們警惕着周圍,怕自己違反死亡規則。
聚餐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還是結束了。
副班長高秀成振臂高呼:“ktv,我們來了。”
學生們頓時鬼叫起來。
老師們也笑:“那我們可要單獨開一個包廂。”
高秀成臉上頓時失落:“啊,聽不到老師們的歌喉我們會死的。”
“是啊是啊。”
學生們起哄道。
“少來。”老師們嗔怪。
與這些熱鬧景象格格不入的不止是殡儀館的人,還有蘇敏靜。
蘇敏靜坐在角落,就好像遊離在整個世界之外。
季青臨坐過去,問:“還好嗎?”
蘇敏靜好像一個生鏽了的機器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回道:“哦,還,還好。”
但面上的表情卻并不是這樣的。
接着,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往ktv。
ktv的門面還算大,看門外裝潢都覺得精緻,似乎還萦繞着香氣。
他們走進去,也的确如此。
很多ktv的布置都講究燈光刺眼,晃來晃去,甚至氣味也因為煙味變得沉悶難聞。
但這家沒有。
老師和學生們分了兩個包廂。
殡儀館的人混迹其中,頗有些戰戰兢兢。
季青臨和江寒松他們倒偷偷摸摸開了個小包廂,繼續商量。
杜江冉本來樂呵呵的模樣,一聽他們分析蘇敏靜是墓主的可能性很大時,從果盤裡順的瓜差點掉了。
杜江冉:“怎,怎麼可能?”不就一會兒嗎?怎麼突然就變了?
但是杜江冉聽完解釋又不得不信,然後問道:“那,那她是因為校園暴力死的嗎?”
這話一出,衆人都愣了一下。
“怎,怎麼了?”杜江冉有些惴惴不安。
“也許,很大可能。”江寒松肯定道,“雖然邏輯有些不全,但校園暴力緻人死亡的例子屢見不鮮,那個保安既然說是死去的人回來了。那可能性很大。”
季青臨道:“其實我覺得今天過去我們就會知道。”
杜江冉疑惑:“為什麼?”
季青臨:“還記得你們查到的死亡案件嗎?校園内沒有死亡案件,隻有校外有一個,你們還記得那個案件的具體内容嗎?”
江寒松凝神想了想,說:“那個案件因為發生在校外,什麼都沒有交代,隻說學校給家長賠錢的支出。”
聞齋在旁邊笑了笑:“那可能就是在今天了。”
“什麼意思?”
聞齋的鼻子輕輕動了一動,道:“你們一進來的時候沒聞到嗎?”
“聞到了,挺香的,像桂花糕的香味。”杜江冉摸着肚子,“有點想吃桂花糕了。”
“不是啊。”聞齋搖了搖頭,“明顯是燒焦的味道。”
什麼?
這話一出,幾人都愣住了。
“我沒聞到啊。”杜江冉說。
但季青臨使勁嗅了一嗅,卻聞到了濃郁的香味下被掩埋的那股子焦味,那味道充滿着不詳。
ktv内學生們歡樂的歌聲不斷,但歌聲逐漸遠去,逐漸扭曲,逐漸變成尖利可怖的調子。
聞齋的聲音很是低沉:“你們聽過死亡回溯嗎?”
在突然安靜的周圍,他低低的聲音格外幽遠:“傳言有一些人,死去時極為痛苦不甘,怨氣讓它不得投胎往生,而那怨氣又會折磨着它,每每午夜子時,它就會重複經曆一遍自己的死亡過程。”
聞齋話音剛落,季青臨就感覺濃郁的桂花香味散去,一股子沖天的焦味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季青臨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逐漸升高,一個扭頭想讓他們快跑,結果聞齋他們都不見了。
季青臨愣了一下,沒覺得他們是自己突然跑了,但感受這周圍的異樣,應該是火災沒跑了。
季青臨往樓下跑,ktv在七層,現在不知道起火點在哪,但往高處跑,這地方又沒有消防員,必死無疑,現在隻能祈禱起火點不在樓下了。
他按響了火警按鈴,但不知道是鬼的緣故還是這樓消防措施沒做到位,按鈴連響都沒響。
季青臨也沒法管了,隻能飛快地順着樓梯跑。
他一步下四個台階,很快走到了樓梯轉角,然後看見了樓梯轉角處坐着的人。
女生哼哼唧唧的,轉過頭來,看見是季青臨,高興地叫了一聲:“季青臨。”
蘇敏靜叫完,又哭喪着一張臉道:“救救我,樓上着火了,我跑的時候腳給崴了。”
季青臨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蹲下來,給蘇敏靜看了看。
蘇敏靜一張清麗的臉泫然欲泣,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憐香惜玉。
季青臨幫着她揉了揉腳,蘇敏靜痛得嗷嗷叫。
季青臨無奈,隻好道:“那我背你吧。”
蘇敏靜臉上瞬間煥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