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鸱吻在海港城看海,沒風,聽不見海浪聲,也沒月,看不見海面。
許晶明裡暗裡的表白都被她打斷,她不接話。許晶說:“你渴不渴,我幫你買飲料喝。”
這兩天海港城都被陸鸱吻踏遍了,樓上樓下,哪層咖啡廳賣什麼她都知道,她說:“去四樓買,那家店的白桃紅茶不錯。”
“好,你别亂走,等我。”
陸鸱吻望着海邊那棟樓寫的字,‘活出精彩,活出自我’,這些資本--家說話真好聽,時不時和你談理想,談愛情,談美好,想要錢,來給我打工。合同一簽,再也沒有任何理想,沒有任何美好,再找個人嫁了,庸俗尋常,家長裡短,這輩子也就廢了,被馴化得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蕭惠卿換了一身衣服,不是白日裡那一身,他上樓來,沒帶司機,沒帶保镖,遊客許多,也沒人認識他,人人都很忙。
陸鸱吻從随身的布袋子裡摸手機,又摸出來了那條手帕,蕭惠卿給的,她煩躁不安,抓了一下頭發,怎麼還在袋子裡,下午的時候怎麼沒摸到。
擡頭望月,沒有月;腳下是海,卻無法踏浪,陸鸱吻拍了一下雙腿,起身,看一眼手表,商場還有一個半小時才關門,她有時間去一樓的loro piana再買條新的,可又有必要嗎,她又沒弄髒,一條手帕三千三,造作!
隔着玻璃,蕭惠卿已經注視了她良久,她小動作怎麼這麼多,這條手帕有什麼特别,她好糾結,為什麼一直拿出來又放進去,放進去又拿出來。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她終于起身,轉過身來,擡眼就看見了蕭惠卿,他正看着她。
手帕抓在掌心裡,是還給他,還是?
陸鸱吻也不知道說什麼,她确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人家叫她吃飯,她自己跑了,落荒而逃。
她又能說什麼?說你爸和你兄弟我都認識,老熟人,基輔見過。
陸鸱吻不知道怎麼做心理建設了,擠了個笑臉,“蕭總。”
蕭惠卿站在她身側,低頭看她,“中午怪我太唐突,抱歉。”
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懷疑他是不是在反諷,故意嘲諷她?
陸鸱吻擡頭,想研究蕭惠卿的語境,結果他毫無破綻的,說:“星河娛樂的副總裁趙聿明趙總很看好你,他願意為了你做一些妥協,不如你提條件,公司有能力都會考慮滿足你。”
那蕭惠卿應該目前還是不知道她和蕭賀那一出,陸鸱吻放下心來,改變策略道:“實話說,我覺得五年合同太長,因為人生本也沒有幾個五年。”
那确實是沒幾個五年,上一個五年,她還在基輔見到了蕭賀。
蕭惠卿的教養是真好,他說:“不如你先來星河上班,試着看看,看星河适不适合你,如果不适合,再做調整。”
那就不用簽五年約了,也不是不行,先過渡一下,攢點錢,她還是想要去法國的。
“工資呢?”陸鸱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