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因為明天要去海城出差,栾明穗讓尤願提前兩小時下班回去休息。
接下來的四天工作量大,一天能睡六個小時都不能保證。
尤願沒有強撐着,再加上她的感冒也還沒徹底痊愈,在四點鐘就上了公交車。
她先回家把行李收拾好,就拉着行李箱去了郁淩霜的公寓。
有鑰匙就是好,什麼都方便。
翻完郁淩霜的冰箱,裡面沒什麼鮮肉和蔬菜,看得出來郁淩霜在這兩三天時間裡基本上不怎麼自己做飯,冰箱裡躺着幹巴巴的面包。
于是尤願上網買了點今晚分量的菜回來,把圍裙一穿,就當“大廚”了。
當然,她隻會做一些家常小炒和炖湯,這還是這兩年才鍛煉出來的廚藝。
之前她依賴外賣,直到一次吃外賣犯了急性腸炎進醫院輸液,她才開始嘗試着自己做飯。
郁淩霜的下班時間跟她一樣,都是六點鐘。
尤願掐着時間做了兩菜一湯。
等她跟朋友們聊完天,再一看時間,都快六點半了,郁淩霜還沒回來。
尤願忍不住問:【你下班沒啊?】
她藏着自己的蹤迹,說:【我還在加班呢。】
郁淩霜過了兩分鐘回:【我也在加班。】
【好。】
确實好。
尤願把外套一穿,冒着寒風到了郁淩霜公司所在大樓外的廣場等人。
不知道郁淩霜什麼時候出來,但尤願也不着急,公寓有微波爐,菜要是涼了熱一下就行。
但來接郁淩霜下班的心很熱切,因為以前從沒體驗過,今天是第一回。
有那麼一瞬間,好像穿越回了讀書的時候。
郁淩霜是班上的學委,年級裡動不動就喊班長和學委開會,而且都是在快放學的時候。
尤願這個文娛委員自然不需要參與進去,她就會在大樓底下的花園裡等郁淩霜開完會。
郁淩霜平日裡表情不多,穿着藍白的校服氣質更冷,但次次見着她在這裡等,都會展顔對她笑,問:“不是讓你早點回去嗎?”
“要等你。”尤願有些犯困,說話都軟綿綿的。
郁淩霜就會拿過她的書包提着,讓她輕松些,兩人再踩着夕陽、落葉或者雪花離開學校。
而如今,這裡不是興城,也不是學校。
高聳大樓前的廣場地面幹淨,人來人往。
又過了十分鐘,尤願先見到了郁淩霜的那位同事荊承銘。
荊承銘也看見了她,跟同事們招呼了聲,自己熱絡地過來打招呼:“你好,又見面了,我叫荊承銘。”
不知道的看上去還以為是來等他的。
尤願的眉頭沒有舒展開來,想着上次郁淩霜對這位同事的态度,她的回應也很淡:“你好。”她不等荊承銘說什麼,立馬跟下一句,“我想我們之間沒有認識的必要。”
荊承銘笑容不變:“為什麼呀?小姐。”
“不需要認識你還要理由?”尤願的口吻冷冰冰的。
荊承銘撓了下後腦,那天見過尤願以後他就把人記住了,還到郁淩霜那裡旁敲側擊打聽一番,結果當然是碰壁,落一鼻子灰。
現在他在本人面前又碰壁了。
不至于啊?他跟郁淩霜級别一樣,雖然大家互為競争關系,但郁淩霜才調來公司多久,他自認目前跟郁淩霜之間沒有什麼沖突,談不上得罪吧?
好在自己在這社會摸爬滾打多年,應付眼前的情況也不難,于是荊承銘順着道:“好吧,你好看你說的有理,我向你賠個不是。這邊附近有不錯的茶餐廳,你下次來的時候我請你去吃,當我賠罪。”
他說着還遞出自己的名片,理由用得很“順當”。
但剛眨下眼,他的名片就被身後來人給捏走了。
“荊主管。”
郁淩霜面無表情,把名片緩緩塞到他西裝胸口的口袋裡,輕輕擡了下眉尾,盯着他,問:“聽說你太太懷孕五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