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走出教室的時候,穿着白襯衫的男生已經不見了。
……跑的好快。還是不要追了。
秋深回到座位确認了一下被拿走的書,還好今天下午的課都用不上,還是下午上完課之後再去找那人要回來好了。
秋深打開書本,神情認真仔細地學習這幾天缺堂的内容,中午的時間一晃而過。秋深的眼睛有些艱澀,他揉了揉眼睛,因為有些用力,他的眼角有些泛紅。
“你哭了?”
秋深聽見潘子文的聲音,他居然才回來。
“沒有。”秋深聲音微冷,他覺得自己的書會被拿走,潘子文也是要負一定責任的。如果不是潘子文在食堂的時候沒有過來,他怎麼會認錯人?還讓人跟着一起回了教室。
“難道是他欺負你了?”潘子文問道。
“你認識他?”
“我……”潘子文語塞。
他當然認識,隻不過對方肯定不認識他。
蘭格·彼得斯,他的本家在全世界的金融之都加賽,父親是加賽城的商業大鳄,背後的勢力龐大,縱使他在學校裡極其頑劣,校方也縱容地沒有給出過任何警告。
伯萊德學院很大,潘子文也隻遙遙地見到過蘭格·彼得斯一面,但隻是這樣他也低着頭害怕跟蘭格·彼得斯的視線對上。
聽說隻要被他盯上的人,沒幾個月都退學了。
在食堂時,潘子文看見秋深對面坐着的人是蘭格·彼得斯的時候,腳步凝滞,根本不敢靠近一分。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漂亮纖細的人,轉身離開。
對不起,他要一個人吃飯了。
潘子文說:“他是學校裡的名人,名字是蘭格·彼得斯。”
“哦,”秋深并不在意這些,隻聽到了潘子文認識他,“你幫我把書拿回來。”
“他拿了你書?”潘子文先是吃驚了一下,然後趕緊擺手拒絕,“不行,我做不了,你自己去拿。”
“你跟我去。”
“不行!!”潘子文聲音變大,幾個在教室裡午休的人眯着眼不滿地看過來,潘子文才悻悻地降低了音量,“我最多帶你到他們教室門口,多的我就不做了。”
秋深點頭,這就夠了。
下午上完課後,秋深收拾好書包,讓潘子文帶着他去找拿了他書的人。
一路上潘子文戰戰兢兢的,似乎在害怕什麼。他們來到伯萊德學院最中心的噴泉處,噴泉中央的雕塑是伯萊德學院的第一任創始人,看起來威嚴莊重,蘭格·彼得斯的教室就在這處中心噴泉的後方,那是連排式的哥特式建築,兩邊有城堡塔尖,中間的頂層閣樓前有一古典沉重的大鐘,沉默地轉動時針。
雖然這個建築很大,但裡面的固定班不多,隻有第三層是固定班級,其他的教室都是供選修課的散班使用。
而第三層……潘子文想到在第三層的人物,不禁抖了一下。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來。
“走。”秋深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你等等我!”潘子文快步跟上秋深,他這時候可不想一個人。
上了三層,很快便走到了蘭格·彼得斯所在的教室。
潘子文抓着背包的肩帶,縮在教室門口,跟秋深說:“他就在裡面,你進去自己找他吧。”
秋深點頭,直接走進了教室裡。
他原本還怕自己會認不出來,結果進去教室裡就隻有一個人脫了燕尾外套,穿着白襯衫,連領帶也沒有打,再垂眼一看,手邊戴着一條銀質的十字手鍊。
就是那個人沒錯。
秋深走到蘭格·彼得斯的身前,說:“我的書。”
“喏,”蘭格·彼得斯敲了敲他旁邊的桌子,“你的新座位,我把你的書都放好了,人很好吧?”
秋深沒說話,把書從桌肚裡拿出來,翻了一頁,随後目光一滞。
上面被用黑筆塗鴉了莫名其妙的畫。
在筆記幹淨整潔的書裡一點都不相襯。
“……”
蘭格·彼得斯臉上的笑容放大,英俊的外表也掩蓋不住笑容裡的幸災樂禍:“怎麼樣?喜歡的話就坐下吧,我的新同桌。”
潘子文在教室外面偷偷看着,都要窒息了。
“我不喜歡。”秋深的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你不喜歡?”蘭格·彼得斯臉上的笑意沒變,伸手拿過一本書,“那我幫你撕了吧。”
蘭格·彼得斯說着,就要将書撕掉,秋深抓住蘭格·彼得斯的手腕,及時制止了他。
微涼的手抵着銀質的手鍊,明明秋深看起來軟綿綿的應該沒什麼力氣,卻又緊緊地握住了蘭格·彼得斯的手腕。
“不準撕。”秋深說完,将課本從蘭格·彼得斯的手裡給救了出來。
蘭格·彼得斯挑眉,喲呼,真少爺的派頭出來了。
秋深看着課本裡的塗鴉,苦惱地皺了皺眉。
他們福利院的小孩也喜歡在秋深的書上畫畫,所以秋深每次回霧城福利院都不把書本帶回去了。沒想到他的書還是沒躲過被塗鴉的一劫。
嗯……
這畫的比他們福利院小孩還要差勁。
并且這人說幾句就要發威的樣子也和小孩子沒什麼區别。
他的智商真的有達到普通人類的正常水平嗎?是怎麼上高中的?
秋深想問,但覺得這樣不太禮貌,便沒有說。
秋深凝着眉看着書本上的畫思考半天,還是忍痛地打開了自己的書包,拿出原本給福利院孩子準備的《兒童基礎繪畫練習》送給蘭格·彼得斯。
“你畫這個,别畫别人的書。”
“?”
“……”
蘭格·彼得斯第一次在和别人的會話中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