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怕不回,對方去郗崇陽面前告狀。乖乖牌沒别的本事,最喜歡告狀,小時候第一次見面,鐘二就告過他的狀。
大少爺字斟句酌,敲下了一個字。
——[哦。]
收到短信的鐘遇宵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沒辦法把這個高貴冷豔的回複和頂着一頭張揚綠毛約他開房的騷包孔雀聯系到一起,看不出來,大少爺還有兩副面孔呢。
楚翊看着他捧着手機眉眼帶笑,一顆心像被紮了一刀,不停往下滴血:“小宵,怎麼這麼突然就要結婚,你見過郗時嗎?喜歡他嗎?”
小宵。
隻有爸媽會這麼叫他,就連鐘知禮都不會用這樣親昵的稱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楚翊偶爾也會這樣叫他。
鐘遇宵仿佛沒有發現他的失态:“喜歡?”
他們這種階層更加看重門當戶對,就算是鐘父鐘母,婚姻裡也或多或少摻雜着利益成分。
“我以為這是電視劇裡才會問的幼稚問題,想不到楚醫生這麼純情。”
楚翊啞然,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乖巧可愛的少年了,時光将他雕刻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樣,他忘了現在的鐘遇宵是酒吧夜場的常客,身邊從來沒有缺過人。
“郗時玩得很花,情人遍地都是,他很渣的,就算結婚了也肯定會出軌。”
鐘遇宵笑了笑,語調慵懶:“那我和他應該會有共同話題。”
他的床伴不比郗時少,要論誰更渣,郗時可能還比不過他。
郗時沒再發信息過來,一個“哦”字,讓鐘遇宵确定了他對聯姻的态度。
按摩結束後,楚翊連話都沒心思說了,拒絕了鐘母的下午茶邀請,拎着東西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鐘母不明所以:“小楚醫生怎麼了?”
鐘遇宵活動了一下肩頸,按摩完之後果然輕松了很多:“大概是發現賣家秀和買家秀差距過大,他所執着的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好,心理上産生了落差感。”
鐘母一臉迷茫:“什麼?”
鐘遇宵言簡意赅道:“失戀了。”
“失戀?”
她怎麼沒聽說過楚翊有喜歡的人。
“不說這個了,小宵,過來看看戒指。”
“戒指?”
鐘母拿着幾本戒指的介紹圖冊:“你和郗時肯定沒時間去挑,這幾家店都不錯,你看看喜歡哪種款式,到時候做好了,讓他們直接送過來。”
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就連戒指都變成了形式。
鐘遇宵懶得挑,随手翻了一頁:“就這個吧。”
“會不會太素了點?”
光面戒圈,上面什麼裝飾都沒有。
“鴿子蛋我也戴不出去,這個挺好的,低調有内涵。”鐘遇宵伸出左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堪比手模,“放心,就算素淨的戒圈,你兒子戴上也很帥。”
鐘母被逗得合不攏嘴:“對,我兒子最帥,戴個易拉罐的拉環都是最帥的。”
“倒也不至于。”鐘遇宵對自己有清醒認知,他還沒帥到披麻袋戴鐵圈都驚豔的地步,“戒指和其他的東西都需要我們準備嗎?”
兩個男人不像男女一樣有嫁有娶,但婚前的各種東西多少關乎着婚後的地位。
“其他東西都準備好了,結婚後你和郗時搬出去住,婚房是郗家送的,寫了你們兩個人的名字。”想到鐘遇宵要搬走,鐘母不禁有些傷感,“上次你離開是為了出國學習,這次回來沒住多久就又要搬走了。”
搬出去也好,他也不小了,在家裡住多少有些不方便。
見鐘母情緒不高,鐘遇宵故意道:“不搬也行,結婚後讓郗時搬進來住就好了。”
他在父母眼中一直是貼心的小兒子。
“那怎麼行,那不就成了郗時入贅。”
郗老爺子不會同意的,選中鐘遇宵也是為了幫郗時借他們鐘家的勢,老爺子對外孫計之深遠,哪裡會眼睜睜看着郗時進他們家的門。
要不是郗悅救過小宵的命,要不是看在郗時是郗悅的孩子份上,她說什麼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成了家,在家裡住也不方便,畢竟小兩口要過二人世界。”
鐘母說服了自己:“反正都在一個城市,離得不遠。”
不像以前在國外,見一面麻煩。
選完戒指,又挑了兩套禮服,婚禮從簡,但以他們兩家的家世,肯定不能悄摸摸領證就行了,宴會還是要辦的。
鐘父和鐘母對這事很上心,鐘遇宵在外留學多年,這次宴會是他回國後出席的第一個活動,不能馬虎,免得讓人以為鐘家二少不受重視。
鐘遇宵不接手自家産業已經引起了豪門圈子裡的猜測,說他被鐘知禮排擠,說他們兄弟倆關系不好。
風言風語無須在意,但聽起來總歸是紮耳朵。鐘遇宵以前聽許臨風提過,不少人說他出國是争權奪勢失敗,被鐘知禮趕出了家門。
他一個根正苗紅的好學生,硬是成了喪家之犬。
鐘遇宵很無語。
照這個發展趨勢,他和郗時結婚後,外界估計得傳他故意搭上郗家,借此和鐘知禮争奪家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