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費什麼話啊。”洛佩爾上前,用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杯子接了一杯滾燙的水,“沒看到我們的小妹妹都口渴了嗎?口渴之後當然要好好喝水啊。”
那杯滾燙的水被頂到了尤加面前,還溢出了一些撞到尤加臉上,100℃的水而已,對于她來說都算得上是低溫了。
“操!拽什麼啊!”見她沒有任何反應的洛佩爾瞬間暴走,掐住尤加的脖子強硬地給她灌了下去。
尤加被灌了杯溫水,她隻能喝了。
她的平靜實在讓開水房的霸淩四人組十分不滿。
“喂!你他媽是死人嗎?”洛佩爾拽着她的衣領,“要給我們一點反饋啊!”
尤加想了想,“原來你們是想要得到反饋才喜歡霸淩啊,如果沒反應也會覺得無趣嗎?”
她實在太過淡然了,這種淡然反而讓參與霸淩的四人覺得自己宛如小醜,于是便更加憤怒起來。
“你這個婊子還真是令人氣憤啊。”洛佩爾雙手抱肩,居高臨下的盯着尤加,她是一名身高190的女Alpha,财閥世家,家中的企業遍布全球,在外星也有不少資産。
她是這場霸淩的發起者,或者說,在她的讀書生涯裡,她是無數場霸淩的發起者,順便在途中收錄一些合她胃口的同道中人進來。
當然,長得好看是最起碼的标準。
“喂,弄走了奧古涅,你很得意吧?”洛佩爾挑眉,惡的種子在她眼底深種,宛如惡魔,她的表情駭人而扭曲,宛如一副陰暗詭異的畫作,呈現在尤加眼中。
高級的人類,原來是這樣的。
奉行這樣的準則,才能在人類世界中登上高位,是吧?
即便誕生的時日有幾年之久,即便她的手上已經沾染了不少人命,可尤加對世界的認知還很有限。
她突然覺得自己曾經的生活過得很乏味,那些男人也好,那些血也好,生命也好,都是乏味而無趣的存在。
似乎在這一刻,在她遇到那個純情可笑的小警官時,她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洛佩爾還在繼續:“你知道奧古涅家裡是幹什麼的嗎?你不會還覺得自己會相安無事吧?我告訴你,他家裡最近肯定在查你,你,還有你不值錢的家裡人,就都等着死吧。”
“嘻嘻嘻……”尤加突然笑出了聲。
她的笑聲很古怪,尖銳而快,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讓大白天陽光充足的開水房變得有些滲人。
一直站在洛佩爾身後的赫本瞳孔驟縮,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我家裡沒什麼人了。”尤加那雙漂亮烏黑的眼睛直直盯着洛佩爾,她的眼神像是一點點被抽離,逐漸變得死氣沉沉,感受不到任何呼吸,仿佛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具屍體。
赫本抑制住想要尖叫的沖動,她手腳冰涼,又往後退了一步。
“原來你是個喪門星啊。”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異樣的洛佩爾再度上前,她的額頭頂上了尤加的腦袋,洋洋得意地看着她,她察覺到了,眼前這個可憐的低年級女生,是個Omega。
洛佩爾故意釋放中自己的信息素,濃烈的紅玫瑰氣味迅速蔓延整個房間,由于精神的優先級,房間裡其餘幾個Alpha都有些腿軟。
“其實我好像有點喜歡你。”洛佩爾伸手,她用指尖拍了拍尤加的臉頰,“你要不要加入我們啊?做這個團隊中唯一的Omega,雖然我隻要Alpha,但是為了你這張漂亮的臉,我可以破格。”
“怎麼樣?”她笑着,“做我的人,等你畢業之後,我還能将你從廢物的平民階級拯救出來,養着你。”
她向尤加抛出橄榄枝,并抹殺了選擇的餘地。
房間裡的Alpha信息素越來越濃,如果繼續下去,Omega的防線會頃刻崩塌,在這裡進入發.情。
“怎麼樣?是要做我的人?還是……像奧古涅那樣成為一個永久的笑話?”洛佩爾盛氣淩人,她自然覺得眼前的女生沒有選擇的餘地。
“啊……”尤加進入思索,與此同時,她也在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當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被她用機械化的方式制造出的低劣信息素,味道可能不算好聞,但是用途還是有保證的。
而且她有很多。
一種劣質的工業糖精氣味在此時驟然膨脹,Omega的信息素沒有什麼優先級,隻要夠多夠濃烈,就能發揮出極緻的作用。
意志薄弱的陳昂在兩種強烈信息素的混合攻擊下率先崩潰,瞬間倒地,一把拽住尤加的腳踝往上爬着,想要随時發洩□□。
尤加看着他猩紅的眼睛以及嘴角受不住的涎水,笑出了聲。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陳昂的頭,嘴裡慢悠悠吐出:“賤種。”
學習能力空前高漲。
“下賤的發情種馬。”
“任人使用的にくべんき。”
“Stupid sucker.”
她死寂的雙眼中迸射出興奮的色彩,一腳将陳昂的頭狠狠踩了下去。
洛佩爾看着她的眼中滿是癡迷。
兩種交織的信息素越來越濃,後來不止陳昂,其餘三人也承受不住壓力,想要朝着尤加爬過來。
洛佩爾一腳踹開了李貞敏,惡狠狠地宣布主權:“滾開,她是我的。”
僅有一絲理智尚存的赫本爬向開水房門口,指甲在門闆上抓出咯吱聲。
一門之隔,開水房門外,薩紗沉默地背靠在門闆上,她手裡拿着撬棍,冷冷地想:她們相處得還真是好啊。
撬棍并沒有派上用場,薩紗忿忿地将之丢到一邊,與其一并被丢掉的還有她頭上的紗布繃帶。
信息素并沒有被洩露出去,尤加控制得很好,她眼神冷淡地看着開水房這幾個Alpha完全失去理智在地上爬行着朝她沖過來的樣子,隻覺得低級。
這種貨色居然是上層人士呢,跟一群發情的野獸有什麼區别?連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
社會怎麼會被這樣的一群人掌控呢?也許有更優解……比如……美好又單純的Beta。
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然後加深了笑意。
尤加彎下身,随意黑進了離她最近的陳昂的終端,然後打開了現場直播,而她在直播間正式連通之前,離開了開水房。
……
“真抱歉……我忏悔我所有的行徑,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思,我隻是太愛她了,我太愛我的妻子了,當時看着她和那個男Alpha說話,我、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審訊室裡,普通打扮的平民男A不住抓着自己的頭發,他看上去滿臉都是懊悔之色,認錯态度好得離譜。
負責審訊的是梁嶽,她的表情自始至終沒有過任何松動,吐露:“家暴罪已經快要被取締了,你這是故意傷人罪,你應該知道定罪之後至少會判你五年吧?”
“我……”男人顫抖着,“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隻要我的妻子同意,我就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白琰抱臂在影像室觀察着蒲昌明的一舉一動,在審訊期間,他們已經把蒲昌明家裡搜了個底朝天,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資料顯示,蒲昌明确實有過兩任妻子,都是Beta,一男一女,很難從這個方向上看他有什麼擇偶偏好,鄰居和同事都說他性格溫和,甚至因為高額的工資和不錯的外表,有個Omega提出想和他發展婚外情,被蒲昌明拒絕了。
自此之後,蒲昌明在公司的形象又提高了幾度。
沒有證據,是眼下最大的問題,他可憐的妻子看上去什麼也不知道,一直坐在休息室顫抖哭泣。
初審大概率是沒有什麼結果的,審問結束後,白琰和梁嶽去了休息室向蒲昌明的妻子說明情況。
“也就是說,就算我現在咬死要他坐牢,也隻是不到三個月就會被放出來是嗎?”
“是的……”梁嶽歎了口氣,“不過如果您的動作快的話,三個月的時間完全能換個區生活,而且……”
話還沒說完,女Beta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她垂着眼,“我現在這份工作是努力了很久才得來的,我不想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我前半生二十多年的努力成就。”
女Beta叫樸妍善,工作是政府文員,她形象好,這份工作穩定清閑且收入也不低。
對于大部分的Beta來說,這的确是一份體面又理想的工作。
可梁嶽不這麼認為:“工作有什麼重要的?你要知道你的丈夫可不止是家暴,他之前……”
話還沒有說完,白琰就用眼神警告了她。
兩人退出休息室,來到走廊。
“你應該知道,向公民透露案件内情是違規的。”白琰道,“而且關于蒲昌明的前兩任妻子,都隻是猜測。”
“一定是他!我預感一定是他!”梁嶽道。
“就算我們有100%的确定,但沒有證據,也同樣于事無補。”白琰道,“作為警官,我們最不能做的就是憑猜測斷案。”
梁嶽握了下拳,她知道的,她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