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歸不知在對方心裡她是個馬上要進行家暴的惡毒婦人,隻想快些問出家裡餘額,今日經受的打擊夠多了,幹脆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我隻是想問你家中還有多少銀錢,你沒必要這麼怕我。”
沈惜枝低着頭,聞言眼眸微微睜大,似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
紅唇輕抿,臉上褪去的血色慢慢回來,但看到地上碎掉的碗,她又心有怯怯。
不打我嗎,真的不打我嗎?
我弄碎了碗,家裡已經沒有銀錢買碗了,本就隻有四隻碗……
“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
宋渝歸見她低頭沉默,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微微皺眉。
沈惜枝一擡頭就是她皺眉不悅的樣子,又吓了一跳,但這回好歹沒有渾身發抖了。
隻是聲音小了一點,模樣瑟縮怯懦了一點,眼睫輕顫,“妻君……我不知妻君有多少銀錢,家裡的銀錢還剩四文。”
宋渝歸:“哈?”
多少?
四文?
就算她沒在古代生活過,也知道四文是一個多麼少的數字,她知道炮灰家窮,但現在還是窮的刷新了她的認知。
人怎麼會這麼窮呢?
宋渝歸表示不理解,她是身上存款少于十萬都會焦慮的人,怎麼會有人放任自己那麼窮下去?
而且四文錢,真的買的到米嗎……
别是兩頓就吃完了。
宋渝歸心裡窒息,深深為以後的日子感到擔憂,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點點頭,故作冷漠,“嗯,我知道了。”
然後轉身回屋。
她不信原來的宋渝歸就這麼點錢,她一定還有私房錢!
沈惜枝愣愣看她離開,又垂眸望回一地狼藉,竟然……真的不打我,也不罵我。
她心中沒有慶幸,隻有更深的恐懼。
她很少這般隐忍,究竟是想做什麼?
沈惜枝想到,宋渝歸也不是每次生氣都會當場發作的,有時她因各種原因氣的狠了,不會立馬打罵她,反而會笑起來,讓她覺得自己被原諒了,可一旦到晚上……
小姑娘瘦削的身體頓時打了一個寒顫,搖搖欲墜,面容愈加慘白,小鹿似的大眼睛濕漉漉的。
宋渝歸趁着人沒回來,在屋裡翻箱倒櫃的找錢,不知找了多久,在微涼的秋日裡也滿頭大汗,最後卻隻能雙目無神倒在稻草鋪的床榻上。
沒有,一分也沒有,她到底是怎麼把日子過成這樣的?
原本的宋渝歸倒好,拍拍屁股就走,給她留下一堆爛攤子。
天殺的,老娘要把你們都殺了,都殺了!
外面的天色早已一片黑沉,門外也沒什麼動靜,宋渝歸不在意大反派在幹什麼,她正哀悼自己逝去的手機空調冰箱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