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很快她們連糙米都要吃不起了。
宋渝歸一愣,所以是……洗衣服掙錢嗎?
她視線落在女子紅透微腫的手背上,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刺刺的疼。
原來那四文錢出自沈惜枝的手,是她一點一點幫人洗衣服掙來的。
宋渝歸莫名心疼。
“洗這樣一盆衣服,能掙多少錢?”
“有的人家給的多,有的人家給的少,這一盆……一文錢。”
一文。
宋渝歸窒息了。
但她也不可能因此罵人,最後深呼吸兩口,緩了緩心間情緒,聲音極盡淡定,“我在鎮上找到活幹了,你以後,别再給人洗衣服掙錢了,我能養你。”
沈惜枝動作一頓,眼眸微微睜大,紅潤唇瓣也不知不覺跟着張開了一條小縫兒,好像聽到多不可思議的話一樣。
忍不住發出質疑,“你,你真的去鎮上找活幹了?”
宋渝歸滿腦門黑線,“我不是說了好幾次嗎,你有必要對我這麼不信任?”
雖然知道是原主把信譽度用完了,但心裡還是怪不高興的。
不被人信任的感受讓她很不舒服,她從來不是沒有信用的人,從來沒被誰不信任過。
沈惜枝見她不悅,陡然又害怕起來,“對,對不起。”
小鹿般明亮濕潤的眼眸擡起,瑟縮望向她。
太招人疼了。
宋渝歸有火也發不出來。
算了算了,她退後半步示意自己不打人,又看向袋子裡剩餘的一點糙米,開口,“今晚煮飯吧,我好不容易找到活兒幹,想吃點好的,今天掌櫃的還給我留了一塊肉,會做嗎?”
宋渝歸溫柔詢問。
沈惜枝陷在她少有的溫柔裡,顯然有些慌張,濃黑眼睫像蝴蝶振翅一樣發着顫,“會,會做的。”
“嗯,那就做個肉,然後煮點飯吃。”
沈惜枝這才發現,她說有肉,她說今晚吃肉,吃米飯。
“人傻了?”
她伸手在對方面前揮了揮。
又叫人受驚般立刻回神了,清澈的眸子詢問的看向她。
她伸手指了指堂前,“我放竈台上了。”
“好,我,我去看看。”
沈惜枝對她的話總半信半疑,怕她又說假話想看自己驚喜後失落的神情,連忙便往竈台去了。
可那真放着一隻褐色的油紙包,裡面包着什麼東西。
她走過去,小心翼翼打開,露出裡面巴掌大小,鮮豔的,半肥半瘦的紅肉,眼睛亮了亮,真的是肉,還有肥肉,可以煸一點油。
“妻君,我去鄰居家借一顆白菜回來炒。”
小姑娘聲音一下子輕快不少,說完便急急忙忙出去了,看得出來對于今天能吃肉,她也是高興的。
就說呢,小姑娘一個,怎麼可能每日都這麼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