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懷疑我與你堂弟有染。”
那聲音裡帶着一股濃厚的委屈,幾乎要将人淹了。
她站在委屈裡,微紅着一雙眼睛看她。
像每個被污蔑清白卻無處申訴的女子一樣。
這番話猶如一把大鐵錘,把宋渝歸砸的暈頭轉向,她半點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種畜生話了?
她又不是原主!
臉皮抽了抽,再度沒忍住,她抖着嘴唇罵,“你放屁,我何時說過懷疑你與我堂弟有染?”
小說裡兩人确實有些暧昧,但現在還沒到這情節呢!她怎麼會這麼說?而且就算真到這情節了,她與沈惜枝也早已和離,有沒有染關她屁事!
沈惜枝張了張口就要反駁,忽然一愣,發現,她真沒有直白的說過懷疑她與别人的話,是她自己聽出來的。
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憤憤道,
“你就是這意思!”
“我不是這意思,是你自己想錯了。”
不關她的事她堅決不認,本來給原主背的黑鍋就夠多了,絕不能再容忍莫須有的罪名。
一雙眼睛認真的看着沈惜枝,小姑娘咬牙,将剛盛好的半碗粥放到她面前,生氣離去。
宋渝歸:?
什麼意思,以前我能喝兩碗,今天隻給喝半碗?
哼,半碗就半碗,我還不稀罕呢。
她直接忽略掉自己也能盛粥的事。
粥是沈惜枝煮的,米是沈惜枝買的,她吃多少當然也是沈惜枝說了算,哼,不給吃就不給吃。
宋渝歸氣呼呼端着半碗粥來到破舊的木桌前,桌子上隻放了一疊小菜,是昨日沒吃完的五花肉炒白菜。
沈惜枝坐在一邊,腦袋被冷風吹了吹,終于清醒了。
又見她很不高興的樣子,心中逐漸惶恐起來。
她剛剛都說了什麼?
竟然指責宋渝歸,還給她甩臉色……
瘋了不成?
宋渝歸脾氣一向不好,被她這樣惹怒,沒有立刻打她,已經叫她意外了。
沈惜枝心中頓生忐忑,剛剛不高興的氣勢一去不複返,緊緊握着衣角,看也不敢看她,隻恨不得她同樣看不見自己,當自己不存在算了。
像一隻膽小的鹌鹑。
宋渝歸沒注意剛剛跟她鬧脾氣的人現在又乖巧起來了,自己憤憤喝完了碗底的粥,連菜都沒夾兩口,然後将碗筷往桌上一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沈惜枝聞聲縮了縮脖子,默默偏過頭去,不敢看她。
她隻能望見對方雪嫩的脖頸,纖細脆弱,仿佛一折就斷。
宋渝歸氣勢洶洶,“把頭轉過來!”
小姑娘吓得瑟縮一下,手指緊緊掐着掌心,磨磨蹭蹭轉過去,面對着她低下頭。
心裡想着,果然還是生氣了,要打我嗎,可若因打我,誤了去鎮上做工的時辰可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的活兒,會不會丢掉?
小姑娘臉色煞白,卻還關心妻子的活計。
不過這些她的妻子都不知道。
她的妻子還為自己莫名其妙吃了冷臉而感到委屈,并決心和大反派說清楚。
“我一會兒還得去鎮上,你一個人在家,别再胡思亂想,我沒有覺得你會和宋星川有染,隻是不想讓你與他多接觸,你不是也說他看上去很無禮嗎?昨日他都沒叫你嫂子,顯然并不尊重你,你少往他面前晃,否則被他欺負了還得紅着眼睛來找我幫你出頭。 ”
她雙手環胸,清明的眼睛望着她,明明還有點氣,但看着沈惜枝氣勢不再,越來越膽小害怕的模樣,再多氣也發不出來了,隻能默默扭頭。
沈惜枝抿唇,好不容易才想明白,這是在與她解釋,解釋她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她尚在猶豫中,不知該不該信她,宋渝歸看一眼天色,裝作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撂下一句話,“以我的性子,若真疑心你,昨晚就要鬧出來了,何必忍到現在,我先去鎮上了,你若還生着氣,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說完,特意走過去,報複性将人烏黑柔軟的頭發揉的亂成一團,“粥記得喝,不許給人洗衣服,走了。”
很好,很符合原主人設。
女子轉身大步離去,心裡還有點生氣,但她明白不能再對着大反派發作了,不然今晚回來就要被毒死。
沈惜枝愣愣坐在原處,看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解釋,親近,關切,竟在同一日發生了。
宋渝歸說的對,以她的性子,若是心裡當真如此想,早把她打的半死不活了……
她未曾生氣打她,是她誤會了。
小姑娘心間惴惴,漂亮的眼眸盛滿忐忑,她誤會了她,是不是惹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