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雞便宜,養大了可以吃雞蛋,老了可以喝雞湯。”
她想的很好,垂眸将這些話說完,又安靜下來,姑娘身姿纖薄,側顔漂亮動人,要是在現代,不愛說話也能引來一大幫追求者,就是當下很火的清冷女神。
宋渝歸看完,又匆忙收回視線,佯裝随意問,“哦,那雞呢,我進來怎麼沒看着?”
“關在後面。”
“哦。”
買的這些東西宋渝歸都沒有意見,“你喜歡什麼買就是了,不必和我說。”
沈惜枝握着筷子的手指用力幾分,心裡禁不住想,她不管我嗎?就一點也不管我嗎。
“妻君是一家之主,我自然要說。”
女子聲線冷淡幾分。
宋渝歸還沒聽出來,想給她最大的自由,“不用,我沒有這個規矩,你自己看着買就行,喜歡什麼也買一點,别虧待了自己。”
沈惜枝深吸一口氣,不理她,自顧自從懷裡取出一把銅錢來,“還剩十七文。”
宋渝歸:?
“剩的你拿着就好了啊。”
小姑娘頭一低,雪白的側臉顯得分外冷淡,就三個字,“我不要。”
十七文加上前面花完的,足有六十文了,她隻給了沈惜枝五十二文,這裡面還有沈惜枝自己的錢。
宋渝歸笑了,她說不要讓她看見那些洗衣服掙的錢,現在沈惜枝就把錢擺在她面前,還要還給她,明顯還在賭氣,但很可愛。
宋渝歸怕惹得她更生氣,神色無奈,終于擡手接過錢,并溫聲哄她,“好了,好了,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她被香的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給小妻子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默默觀察她的神色。
沈惜枝抿着唇瓣,将肉在碗裡戳成肉泥,然後才開始拌着肉泥吃飯。
可愛。
晚飯過後,兩人也沒有出去消食,而是專門燒了一鍋熱水來洗一洗一整日的塵汗,洗完後便關門躺床上了。
沈惜枝同往常一樣坐在床尾脫了衣裳,赤條條鑽進去,宋渝歸下意識伸手要去摟她,然而那隻手剛搭在人腰上,纖軟的腰肢便如泥鳅般滑過,躲得遠遠的,面向床壁背對着她,一副不給碰的樣子。
黑夜寂靜無聲,好一會兒,忽而傳來一陣女子輕笑。
她聲音愈發溫和,沒有一丁點兒怒意,“就白天說了你一下,你氣到現在?”
兩人誰也不戳破時還好,眼下宋渝歸一戳破,數不清的委屈便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叫小姑娘濕了眼眶。
又沉默不語,她不擅長責怪别人,有任何情緒都是一點一點埋在心裡的,慢慢去消化的。
隻是很多時候往往消化不了,情緒會變成一根刺,狠狠紮在心裡。
宋渝歸躺在她背後,月光瑩潤,微微照亮了雪白滑膩的後背,她看着,沉思片刻,緩聲道,“白日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想到你慘兮兮的去給人洗衣裳,洗到手都腫了,就氣急之下胡言亂語,許傷了你顔面,不要生氣可好?”
說錯話就道歉,對宋渝歸而言是多年教育使然,很正常的事,可對沈惜枝,卻是妻君對她第一次低頭,承認自己做錯了。
她在家中,爹是從不會向娘低頭的。
這叫小姑娘一下又慌了神,猛的轉過身來,枕在破舊枕頭上,水靈靈的眼睛驚慌失措的望着她,可夜深露重,伸手不見五指的,她哪看得清沈惜枝是什麼表情啊。
一隻登徒女般的手摸索着握住她的肩膀,然後順着脖子往上摸了摸她的臉,感覺她好像不生氣了,都沒躲,才敢接下去說,“原諒我吧,我以後不在有人的地方說你不是了。”
沈惜枝又垂下漂亮眸子,心中郁郁,那還不是要說她。
壞人。
嘴上卻已經迫不及待原諒她了,并且還要面子的表示,“我本就沒有生氣,妻君何必如此。”
宋渝歸:……
誰信誰是笨蛋。
“嗯,不生氣就好,小枝兒最大氣了。”
沈惜枝臉紅,什,什麼小枝兒,喚誰呢,從沒有人這樣叫過她……
“抱抱?”
許是見她不說話,宋渝歸便自顧自詢問她。
沈惜枝扭扭捏捏的,緩緩将如雪的身子送上去,被人勾着小腰兒,輕輕攬進懷裡。
直到抱穩了,宋渝歸才舒了一口氣,太難哄了,日後還是不能惹她生氣,又記仇,可别提前刀她啊。
修長的手指在人背後撫了撫,既是安撫她,也是悄悄安撫自己。
沈惜枝抿唇,垂下長睫掩住半分羞意,縮進宋渝歸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