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指尖用力地掐在掌心,忍着疾跑帶來的灼痛,目光飛速掃視過周圍的情形,尋找盛懷夕可能會在的地點。
潺潺水流嘩啦嘩啦的響,透明如絲的細流順着重力墜落在竹筒,承接着一股又一股,不堪重負的竹竿驟然垂落。
耳尖一動,江朝果斷停下腳步。
目光挪轉,熟悉的背影出現在視野之中,對面站着的人也同樣熟悉。
兩人面對面站着,并沒有發生什麼肢體上的沖突,江朝想到的最差情況并沒有發生。
望着背影無事,江朝一顆心緩緩安定下來。
腳步輕擡,江朝緩步向兩人走去,漸漸能夠聽清她們的聊天聲,地上七零八散飄着方才送來的玫瑰花,殘落四處。
盛懷夕的手機也被丢在地上。
眉頭微蹙,江朝步子迅速放快,幾乎是突然出現在周緒面前,對上她驚怒的神色,不避不讓。
“抱歉,小姐,我女朋友一會兒還有事,能下次再聊嗎?”
不需盛懷夕的提醒或者告知,江朝人到,便自動扮演起盛懷夕女朋友的身份。
自然而然地,江朝主動牽上盛懷夕的手腕,站在她身旁靠前,擋住周緒望來的視線,隻隐隐露出一點。
像是護崽一般将人護在身後。
做足了上次在公司時的後續派頭,不論是将人護在身後抑或是牽手,姿态自然而親呢。
一聲冷笑,周緒看着眼前親呢的兩人,唇角揚起不屑笑意,“就憑你?”
上次離開之後,周緒便找了盛景的人調查江朝的背景,一查,果不其然,當日見面時江朝甚至還沒有入職。
入職都沒入,更别說認識盛懷夕了。
“上次你攪了我的告白我沒找你算賬,今天又來了。怎麼,當第三者很過瘾?”
周緒稍擡下巴,棕色風衣的袖口被卷至手肘,唇角不屑地挑起,渾身一股自然流露的不羁氣質。
“第三者?”江朝目光明亮,接連反問,“你真的知道誰先來嗎?你确定我認識懷夕的時間比你晚?”
江朝臉上的神情是帶有餘裕的自矜,眸光随着言語輕掃落下,對于她的存在并不在意。
“難道不是?”周緒腳尖不在意地點點,雙眸微眯,眸光移到盛懷夕身上,定睛不動。
喚她來這的,不就是盛懷夕嗎?
江朝正欲開口,垂落身側的指尖蓦地被盛懷夕輕勾一下,涼涼的,像是一塊冷寂的寒冰。
一路狂奔的熱氣,被冰融進,細長的指尖順着顫抖的血管滑下,繞過掌心,迎着江朝怔愣的視線,緩緩扣緊。
“你......”江朝眉頭微蹙,本想問她手怎麼這麼冷,手背涼意一碰。
盛懷夕完全躲到她身後。
掌心經由變換磨了個圈,冰熱緊貼,盛懷夕身上的涼意被壓在江朝後背,軟軟的冷将江朝包裹成繭。
牽緊的手腕是彼此傳輸的養分,一旦江朝脫離便無法生存,盛懷夕亦然。
她們是——永遠無法分離的關系。
美好,幸福。
盛懷夕将身子懶懶地倚上江朝,放松壓上自己全部的重量,果不其然,手上握緊的力道由此更重。
落在手腕上的目光不容忽略,又恨又急,盛懷夕并不慌張,而是緩緩貼近江朝耳旁,聲線軟柔。
“朝朝,現在可以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