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頌章第一反應是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女生,以防止自己又被他當槍使。
身後隻有路燈燈光和漆黑濃稠的夜晚。
再回過頭沈知韫已經松開了她的手腕,手插兜朝着專業教室走去,留給站在原地的許頌章一個背影。
回到宿舍的時候林悅剛洗完澡,看見許頌章手裡的零食袋子,已經拿起手機問價格要給她轉錢了。
許頌章一時間有些騎虎難下。
這本來就不是自己出的錢,收了林悅的錢不太好。但是不收林悅的錢自己又怎麼和她解釋這些是沈知韫付的錢呢?
短短幾秒,許頌章在腦子裡進行了一場不亞于辯論賽的頭腦風暴。
許頌章如實把價格告訴了林悅,想着明天可以拿這筆錢回請沈知韫。
第二天早上,許頌章照舊早起慢跑。帶着給林悅的早飯回到宿舍沖完澡,林悅眼睛睜開了但意識還沒有清醒。
看着許頌章洗完澡,現在坐在桌前化妝,林悅開口:“我就是下午立馬去世,我都不能說服我自己一早上做這麼多事。”
專業教室距離宿舍樓不算近,林悅背着包走到一半就說下學期一定要買輛電動車了。随後蔫吧地仰着頭,對着老天感慨:“studio,去多了人也要死丢丢了。”
許頌章挽着她的胳膊,以防止她朝天感慨時沒看路摔倒:“要開組會了,打起精神來。”
“又要開始十二點睡三點起,更要死丢丢。”林悅被打擊到了。
剛開學開組會還沒有什麼危機感,設計任務書都還沒有看明白,先前組會更多還是說自己的想法,紙上談兵誰會不在行,但到現在不少人都能拿出像樣的東西了,危機感也就有了。
她們到專教的時候,不少人都來了。
齊輝組上今年一年級的就十個人,六男四女,另外兩個女生是一起同别的院校考過來的本科同學,自然而然玩得更要好。另外六個男生,其中有兩個白天從不出現,隻在晚上來教室通宵。
剩下四個男生,兩個在吵架,還有一個在等他那幾乎沒有怎麼出現過的同組隊友。
齊輝就住在學校旁邊的安置小區,還沒過五十歲的年紀,卻每天都打扮成小老頭模樣。聽說是第一年剛教書時被個學生表白,吓得他從此再也不敢打扮。
許頌章這學期的項目是雨水收集系統下運行的遊泳館,競賽的事情告一段落,她也可以好好準備作業了。
整個組的進度都不算快,齊輝有些不悅:“下次組會都拿出點像樣的東西來。你們是覺得自己的設計概念一遍就能過是嗎?都拿出點吃飯的積極出來。”
組會結束,許頌章小腹墜墜的不舒服,她拿着紙巾和衛生巾去了廁所。
路過費教授那組,他們這會兒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讨論。
偏角落那個位置的人面對這麼内卷的環境,出淤泥而不染,衛衣帽子一戴,趴在桌上睡覺。
看見沈知韫,許頌章就想到了自己得盡快找個機會請他吃飯。
剛走到衛生間,迎面就和一個洗完手出來的男生撞上了。看着有點眼熟,本科的時候好像一起上過課,之前合班的黨史課他好像和沈知韫一起來上課的。
“那個。”許頌章叫住了他。
李豐自然是認得許頌章的:“你找我啊?”
許頌章對自己“有名的程度”沒有什麼清晰的認知:“你認識我?”
李豐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能被許頌章想起來的事情:“我有個綽号叫大仙,你總有印象了吧,就滅絕師太那門課我就低你一分,記得不?選擇題幾乎全對。”
李豐這麼說許頌章就有印象了,那門課因為極低的出勤率,教授一氣之下在期末沒有給大家複習範圍和重點,但又于心不忍地弄了占考卷題數百分之八十的選擇題。
那門課複習範圍是整本書,就是許頌章也複習得極其吃力,最後考了八十七分。
而李豐以八十六分緊追其後,那時候許頌章以為他有兩把刷子于是虛心向他請教過複習方法,但沒有想到李豐純粹是運氣好,選擇題幾乎全蒙對了。
于是大家都叫他大仙。
“怎麼了?”李豐好奇她為什麼突然會喊自己。
許頌章開門見山:“你認識沈知韫?”
李豐:“我們是室友。”
許頌章怕讓人誤會他們兩個的關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面無表情,一副鐵面無私公事公辦模樣:“你叫他中午在門口等我,我有事找他。”
說完,許頌章正想轉身離開,又怕自己這樣不太禮貌,努力重新進入剛才面無表情的狀态:“謝謝。”
李豐看着走進廁所的許頌章,幾秒後打了個哆嗦,也不敢怠慢立馬跑回了工作室。
一進工作室就看見睡覺的沈知韫,也不顧他在睡覺,搖醒了他。
被李豐強行和周公分了手的沈知韫眼睛還沒徹底睜開,表情燥郁。
今天早上八點沈知韫就起床了,全是因為沈正文要和他一起吃早飯。
他不明白磅礴的父愛為什麼不能體現在午飯或者晚飯上,沈正文告訴他因為今天他有早八的課要上,沈知韫如同嚼蠟一般吃了一頓早飯,等和沈正文告别之後,他腦子才反應過來,可是他沒有早八啊。
李豐咽了口唾沫,心有餘悸似的:“許頌章要找你決鬥。”
沈知韫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