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看他還是事外人的模樣就着急,他才在競賽上面赢了許頌章一回,人現在找他下戰書決鬥呢。他怎麼還睡得着的呢。
李豐掐住自己的脖子,做出吐舌頭死翹翹的表情:“許頌章約你今天中午在大門口決鬥。”
沈知韫聽明白了,看李豐着急忙慌的樣子,他反而笑了出來,朝着門口看了眼:“她什麼時候找你說的?”
李豐不知道他為什麼好奇這個,這明顯不是重點:“我剛去上廁所,在廁所門口碰見的。一臉陰沉,我要是膽小一點就腿軟了。”
沈知韫支起身腦子開機後,緩了好一會兒,将衛衣的帽子摘下,随手揉了揉發頂,起身朝外走。
“你現在去幹什麼?”李豐叫住他。
沈知韫:“迎戰。”
李豐:“是中午,不是現在。”
沈知韫用背影對李豐揮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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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紙巾上的一抹紅,許頌章就知道自己沒有預感錯,歎了一口氣,換上衛生巾後整理了一下衣物才出來。
知道生理期來了,小腹也覺得更痛了。
雖然知道是心理錯覺但還是不可避免,洗完手揉着小肚子準備走回工作室,廁所門口擺着龜背竹,她沒注意到被龜背竹碩大的葉片擋了大半的人。
“錢掉了。”
許頌章聞聲下意識朝着四周的地上看了一圈,反應過來自己沒有現金後她才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沈知韫雙手抱臂斜倚着牆壁。
許頌章知道他是故意的,嘴角朝下拉着:“有事?”
沈知韫看她倒打一耙想笑:“不是你要見我嗎?”
許頌章和李豐說的是今天中午,他怎麼來這麼早?算了,反正什麼時候說都一樣。
許頌章開門見山:“中午我請你吃飯。”
沈知韫想到李豐通知自己時說的話,故作警覺:“鴻門宴?”
許頌章識破他故意做出的表情,所以幹脆沒有否認:“對。”
沈知韫正經起來:“怎麼突然說要請我吃飯?”
“我不想平白無故占便宜。”許頌章見他正經起來,自己也認真。
沈知韫:“都說了安慰獎。”
許頌章不清楚他這是真的想安慰自己,還是羞辱。深吸一口氣後,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解釋:“沈知韫,我從小到大确實沒有輸過,但這不代表我是一個輸不起的人。你赢了我一次,之後我會赢回來。我不知道你送那袋零食是想安慰還是羞辱,但我都不需要。所以要麼我請你吃飯,要麼你把收款碼給我。”
也是因為有了董子卓這一前車之鑒,許頌章現在對待男生總是盡力做到無懈可擊,不給他們留下把柄。
“但約我吃飯的女生太多了,我沒檔期。”沈知韫苦惱地用手指敲了敲太陽穴,很像在努力找解決方案的人,“你直接微信轉給我吧。”
說着,沈知韫拿出手機,把二維碼給她掃。
許頌章如釋重負,掃上才發現他給自己的是添加好友的,也沒有多想,反正到時候直接轉賬發紅包也可以。
男生的微信網名和頭像似乎都愛故作高深,沈知韫倒不是。他的頭像是就算不看足球,許頌章都認識的足球明星貝克漢姆。網名很搞笑——早八走狗。
發過去後,許頌章秒收到好友添加通過的消息。
她把昨天的錢轉過去,提醒他:“轉你了。”
像是和一個人兩清了一般,許頌章感覺身體都輕松了不少。
沈知韫在衛生間裡抽了根煙才回去,李豐湊過去聞見了他身上的煙味,腦子一抽,腦海裡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影視劇裡那些給大佬點煙的場面。
所以沈知韫這是請許頌章抽了根華子,兩個人一笑泯恩仇了?
“華山論劍結束了?”李豐好奇。
沈知韫坐回到自己位置,饒有興趣地翻看起了許頌章的朋友圈,心不在焉地回答李豐:“大獲全勝。”
“啊?”李豐不敢相信他居然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沈知韫不再跟他多說,手指滑動着屏幕。
許頌章的朋友圈和那種隔三差五全妝上鏡,P得連背景都不放過的精緻主義者不一樣。不是轉發長跑公益賽活動,就是她旅遊時拍的建築的照片。偶爾也有日出,大約和她每天堅持晨跑有關系。
也有一些碎碎念,比如吐槽學校第一食堂的廚子前一份工作應該是做豬飼料、難得一張自拍是把一顆藍莓放到了左眼前,說她買到了和眼睛差不多大的藍莓。
生動鮮活,看得沈知韫不自覺地臉上也帶着笑意。
一直往下滑,沈知韫手一頓,臉上的笑容也随之一滞。
是許頌章和一個男生的合影,男生帶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鏡,看着比許頌章大不了幾歲,但穿着白上衣又有虎牙,少年氣息撲面而來。這是第一個出現在許頌章朋友圈裡的異性,那個人親昵地摟着許頌章的肩膀,兩個人大大方方地朝着鏡頭微笑但他又在許頌章臉上捕捉到一絲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