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人醒來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刑如心因為料不定他什麼時候醒已經去地裡繼續忙活了。
地裡四處亂飛的草葉得丢出去,還剩了根的那些她不确定還能不能重新抽出新苗,因此隻拔掉了一部分,先清理出一塊地方把種子撒下去。
忙活到腰都快擡不起來了,就聽到大鵝撲騰着翅膀飛快跑過來的身影,它像個小話痨一樣遠遠站在田埂上叫喚。
刑如心立即赤着腳從田裡出來。
“大白,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大白鵝又轉身飛快朝家跑,刑如心就知道家裡應該出了什麼事。
果不其然,鳥人醒來了,發現自己被綁住之後它就瘋狂掙紮起來,躺着的那片草地又被它撲騰的一團糟,可惜刑如心下手沒留情面,捆綁的藤蔓非常結實,它一番折騰也沒掙開。
本來跳到它身上啄食的雞鴨鵝全都一哄而散遠遠繞着它叫喚。
隻有大白鵝最機靈,邁着八字步去找了刑如心。
刑如心很快到了近前,躺在地上的鳥人将視線轉向她,刑如心和它對視瞬間就發現這鳥人的眼神變了。
不是早晨那種無機質的狂亂,現在這雙眼睛很明顯在打量她,看了一陣後,它又看了眼周圍的房子,像是在确定方位。
良久它聲音沙啞地開了口。
“你……”
沒等它說完一句話,刑如心就先開口了:“你是紀源?”
鳥人緩緩點了下頭。
“好,看來你是有自我意識了,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現在咱們來算算你毀壞我稻田的帳吧,我那稻子育苗一個月,長了一個月,再過不久就要抽穗收獲了,你現在把苗都毀了,就是耽誤了好幾個月時間,你知道現在幾月份了麼?現在稻子種下去有多晚,有可能根本就長不出來了,那可是我明年的口糧,你把我的口糧都毀了,等于是要了我的命,你說你該怎麼賠?!”
刑如心咄咄逼人地說完,一雙眼睛怒視着還綁在草地上的鳥人。
紀源被噴的往後瑟縮了一陣。
“對,對不起,我一定會賠的。”
刑如心不依不饒:“你說賠就賠了,你有什麼?能賠我稻谷嗎?我那兩畝地被我侍弄的可好了,畝産上千斤,你賠的起麼?!”
紀源有些啞口無言,絲毫看不出早上和她戰鬥時的張狂。
“還有啊,你是不是天天在天上轉悠?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一直在那轉悠,吓到我家的雞鴨鵝了,現在它們都不下蛋了,這年月哪裡還有蛋白質來源,也全都讓你給弄沒了,這你也得賠!”
紀源啊了一聲,這也是他的原因麼?
“這個……”
“這個什麼,你不想認?見天在天上轉悠的那隻不是你?我家大鵝那天被吓得差點都沒了,我找了一天才找到,到現在還蔫着呢”
身後大白鵝配合地嘎喔叫了一聲,隻是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來蔫吧,反而精神抖擻的不得了。
紀源眼神遊移片刻又被刑如心拉回了注意力。
“總之你别想抵賴!不賠償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紀源和她對視片刻眼神就偏移開了:“我雖然沒辦法讓你的稻子立即長出來,但是我知道哪裡有正在生長的稻田,我可以帶你去采收,不,幫你采收,也可以幫你把稻子重新種上,如果長不出來,我家的糧食會全部賠給你,剛出事那會,我買了一車的米面在家裡。我也暫時供你驅使。”
刑如心開始還覺得這人挺實誠,但是多琢磨一會就覺得有點不對了。
“什麼叫口糧都賠給我你也供我驅使?這是要讓我供你吃喝?想白賴在我家是不是!”
刑如心其實有瞬間心動,她現在真的挺需要幫手的,家裡飼料不夠她得每天早起去割草喂雞鴨鵝兔,喂完了還得給自己弄口吃的,然後就要照顧菜地打理地裡,如果還有些空閑,就得将周圍過快生長的草給修修,順便找找有沒有新長出來的能吃的東西帶回來。
一個人應付這些真的很吃力,她好多次都想要去市裡,但憑借她的自行車得騎上一兩個小時才能到,時間不夠來回太久也太危險。
之前沒想過會有同伴,她這樣的人又哪來的同伴,紀源的出現是個意外也是個驚喜。
多個人幫忙絕對能省掉很多麻煩。
隻是她不敢輕易信任别人,何況隻是個認識的鄉親。
當然,他家那麼多米面她肯定是狠狠心動的。
紀源搖了搖頭:“不是,我可以自己打獵,不需要你提供吃食。”随後他晃了晃被捆起來的翅膀,“不過我的翅膀現在受了傷,沒辦法立即外出,能不能讓我緩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