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你等我一下。”
會議結束剛走出門人群中傳來熟悉的聲音,廖仄清回頭看去隻見林海手裡拿着一疊資料朝他走來。
“你這麼急着走幹什麼?”他喘了口粗氣:“來的時候還遲到,結束了就屬你跑的最快。”
搭上廖仄清肩頭,林海斜着眼看向廖仄清:“真是百年一見,你還有消極怠工的時候。”
廖仄清神色未變,肩頭一低讓林海搭了個空:“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林海跟上他的步伐,和随行的幾個醫生告别後兩人進了電梯。
夜晚風涼,電梯四周都透着寒意,林海縮了縮脖子撇向身旁正盯着手機的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稍稍挑眉:“剛剛你給小杜發消息的時候我恰好看到了。”
見廖仄清望過來,他大言不慚道:“有沒有買我的份?”
廖仄清将手機放回口袋:“什麼?”
林海啧了一聲:“宵夜啊,我都看到了,雖然白粥當宵夜确實有些單調,但是在這個寒冷的夜晚未必不是……”
“自己去買。”
被拒絕的毫不拖泥帶水,林海一愣,咂舌道:“不是,老廖你這就有些過分了,好歹我今天下午還幫你查房了,能不能發揚點同事愛?”
廖仄清偏頭看他,淡淡道:“晚上我值班。”
“嗯?”林海瞪大了眼,随即又“嗯?”了一聲:“你這都熬了快三四個通宵了,還不回去休息?下個月何主任不是要帶你去H大會診嗎?到時候餘老師也會去,你不得百分百發揮?”
廖仄清聞言停頓幾秒,随着電梯“叮”的一聲響起,他率先走了出去:“不去了。”
“不去了?!”停頓片刻,林海詫異道:“怎麼突然不去了?你當初回來不就是為了參加這次會診嗎?”
晚來風起,一陣風很輕地撩開廖仄清額前碎發,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平靜道:“現在不是了。”
林海聞言皺起了眉,他雖然不了解廖仄清在想什麼,但H大這次會診他很卻了解。
一個極為複雜的胰腺切除手術,比起普通胰腺切除手術而言,這位患者身份特殊,先不說到場的有多少專家,就說與國外知名院校大規模的聯動,多少同行想去都去不了。
當初院裡分下來名額的時候,說實話林海也不是沒起這個心思,後來廖仄清回來了。
剛下飛機就和他們這些待選醫生開展了模拟手術,幾人站了近乎十二個小時,直到後面林海都有些體力不支,廖仄清卻依舊站的筆直。
成績自然可想而知。
之後廖仄清參加了數次培訓,一個月來整個人幾乎忙的不落地,黑眼圈都熬出了幾層,這眼看着好不容易熬出了頭,說不去就不去了。
按下疑惑,林海試探着問:“你這是有别的安排了?”
廖仄清嗯了一聲:“和主任商量看準備帶幾個醫學生。”
“啊?”林海一愣,驚訝道:“你要帶教?!”
見廖仄清沉默,他更詫異了:“你之前不是說好會診結束就回去嗎?怎麼?你現在要留下來?”
腳步微頓,黑暗中廖仄清看了他一眼:“我沒說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