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鴉正要抽出劍來教訓自家不省心的弟弟,卻又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因靈酒喝得多,她的眼前有些重影,微眯起眼,發現那邊怎麼站了那麼多人,又伸手扯了扯身邊紅光滿面正赢得痛快的問纓。
“問師姐,那邊是不是有人?”
問纓看了眼,手裡的牌掉了幾張也沒工夫去注意,她勉強笑笑:“……看上去人還挺多……”
兩人酒醒了,互看一眼,看到彼此眼底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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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衆賭博喝酒胡鬧,沒收所有賭資及工具。”
“即日起,所有人罰去思過崖反省并挖礦十日,挖礦不得使用靈氣,隻能使用挖礦工具。弟子郁之虞,提供場地罪加一等,懲罰時限翻倍。”
“你等懲罰結束才能去内門報道。諸弟子可有異議?”
郁之虞跪坐在任務堂的執法間正中,身邊睡着人事不省的郁念起,他道:“弟子無異議。”場地是他的,喝酒是他同意的,同門賭博他也确實沒阻止,罰得不冤。
他的周遭密密麻麻跪坐了一堆“同夥”,旁邊紅焚張嘴就想為郁之虞說話,被問纓按了下去,她搖頭:“我們都沒有異議。”
審判時間結束,上首弟子放下案卷走了出去,他旁邊的執法弟子微微歎氣,走過來蹲下,與衆人低聲道:“你們也太明目張膽了,在執法巡邏的日子也敢這麼搞。”
“早一日晚一日的事,怎麼就能這麼湊巧?”
被這執法弟子譴責的主要對象問纓摸了摸後腦勺,打了個哈哈,“忘記了……”
執法弟子:“……”
紅焚這時候終于扒拉開問纓的手,他問:“問師姐方才阻止我做什麼?”
執法弟子看了眼這個第一次來執法間的新面孔:“求情隻會給懲罰時限再翻倍,不止你,還有被求情的人。”
紅焚:“……”下意識往郁之虞的方向瞟了一眼,後者正微垂着眼眸,什麼都沒說。
“算了算了。”執法弟子揮揮手,“間長沒說罰到思過崖哪個部分,你們自己挑個想去的地方待着就行,也不必分開,反正你們看着辦便好。”
“好,多謝。”
回答的是郁之虞,執法弟子聞聲看過去恰好與之對視,他笑了下,“郁師兄,歡迎進入内門。”
郁之虞:“謝謝。”
一群人喜提懲罰,烏泱泱一片一起往思過崖而去。郁念起還沒醒,郁之虞一回生二回熟,直接将他撈起來帶上殒月劍。
思過崖的條件不算好,底下有條靈礦可供受罰弟子去挖礦,上邊各地都被陣法刻意削弱了靈氣,還增添了些過于凜冽的風。
畢竟,條件太好也不适合拿來思過。
這群人來到思過崖就選了個背風的大山洞一起住,權當這些日子的暫居地。
要去内門的同門其實都已将各自在外門弟子居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這下來了什麼都沒有的山洞,正好你一個我一個地拿出來使用。
郁之虞掏了一套桌椅和一張床榻,郁念起被他放到了床榻上,他則是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這群人喝了太多靈酒,經曆任務堂執法間這一遭後越發精神,可他們已經被沒收了作案工具和作案物資,現在又是大晚上的,難免有些無聊。
原本吵鬧的環境突然靜了下來,郁之虞擡眼看過去,一群半醉不醉的同門幹脆蹲邊上就着月光數石頭玩。問纓與秦鴉則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棋盤,擱另一邊下棋,旁邊還有時不時插嘴指點一二的公西憬和意圖鬧騰但被前者鎮壓的秦鷗。
郁之虞:“……”
他實在看不懂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