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虞墜在後邊,輪到他領挖礦工具時,有兩雙手各遞了一套過來。他看着這兩雙手的主人,郁念起和秦鷗同時轉頭對視一眼,又轉回來看向郁之虞。
郁之虞從旁邊桌上拿過一套,道:“謝謝,你們留着用吧。”他往旁邊走了兩步,想起秦鷗還幫他們順延了挖礦檢查,腳下停了停,“秦師弟,方才的事,謝謝。”
郁念起也想起這事,收回遞工具的手,也乖乖道了謝。
秦鷗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應該的。”
三人是最後一批,幹脆一起下了洞。
洞裡幹燥且安靜,隻有每隔一段路安置一顆的月光石用來照明,三人慢慢走過,影子拖在身後。
越往裡走越熱鬧,同門都聚在深處此起彼伏地敲着靈石,叮鈴哐啷的很是熱鬧,還夾雜着一些吵嚷聲。
思過崖挖礦不允許使用靈氣,郁之虞挑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蹲下慢慢敲,與他同來的兩人也跟着在身邊蹲下。
三人在這裡歲月靜好地敲着靈石,更深一點的同門們從一開始的笑鬧變成了互扔靈石大戰。
戰局漸漸擴大,連郁之虞這邊也差點被波及。
等到終于玩夠了,他們才歇了歇,又蹲下來繼續敲靈石。不知敲了多久,他們累了,開始比拼唱歌,一個比一個會走調,漸漸地就變成了互背靈草經篇和鑄劍要訣。
這該死的勝負欲,他們甚至在公西憬的慫恿下又開始了下賭注,賭誰更先背完,賭誰背得熟練,又賭誰背得更多。
整整三個時辰他們都沒閉過嘴。
三個時辰後的檢查并不難應付,執法間那會兒也沒給什麼硬性規定必須挖多少,執法弟子看見每人都帶回了一些,記錄完就把靈石帶走直接交到任務堂去了。
思過崖的靈氣有些難吸納,晚上大家幹脆就沒修煉,全都跑到山洞外的平地上,一起躺着看星星。
不知是誰嘟哝了句:“還要這樣待九天啊。”
“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确實哈,練劍久了從沒這麼清閑過。”
“……啊,想念我的寶貝劍了,早知道昨天就不送去修了。”
“……想練劍。”
郁之虞在心底默默道:他也想練劍。
他沒有躺着,而是靠坐在山洞洞口邊上,不能練劍,但還是把劍抱懷裡過過手瘾。
不知又是誰嘟哝了句:“郁師兄還要待十九天。”
“啊……”
他們都沉默下來,才一天他們就覺得有些累了,可郁師兄還要多待十天。明明賭博他也沒參與,有點冤了。
“郁師兄。”紅焚下意識叫了聲。
郁之虞回應道:“嗯。”
紅焚道:“……對不起。”賭博與拼酒他都參與了,有點愧疚的感覺。
郁之虞不解:“嗯?”他想了想,大概知道紅焚在道歉什麼了,又道,“都是我默許的。”大家都是“共犯”,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郁念起就在郁之虞旁邊躺着,他坐起來看着郁之虞,說得很認真:“哥哥,我會陪你的。”
郁之虞詫異了一下,思過崖待久了沒什麼好處,加上郁念起到現在才築基初期,不如早早出去勤加修煉才是正事。
他道:“不用。”早十日晚十日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别,等出去後再趕趕進度便行了,哪裡需要别人留在這沒苦硬吃?
郁念起看上去有些難過,郁之虞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隻道:“早些出去,多練練劍。”
郁念起:“……好。”
躺在地上的問纓仰頭看着郁家兩兄弟,右腿翹在左腿膝蓋上晃了晃,老實孩子。
旁邊公西憬拍拍問纓的肩,同她比了個“十”,眼裡有着問詢,問纓輕微點頭,兩人悄悄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