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念起果然與九味一樣,喜歡貼貼喜歡親近嗎?
郁之虞将郁念起推開一些,伸手捏住後者的下巴往上擡,迫使郁念起與他四目相對,他問:“這是你的心願與念想嗎?”
完成之後,是先好感滿值,還是先徹底成為聽話的戀愛腦?助益……郁之虞暫時還想不出這個弟弟能給他帶來什麼助益。
心願,念想。是啊,這就是郁念起想要的,他一直想要,以後也想要。可他真的很怕以後不能再離郁之虞這麼近,也怕日後連與郁之虞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不再是郁之虞的弟弟了。
餘少明害了公西憧,與公西憧關系好的公西憬也不會待見餘少明。他若不是郁家人,公西憧也不見得會認他。
同門若知他為餘少明之子,又該如何看待他?
于情,同門與公西憬的關系不是才入昆侖三年的他可比的,在公西憬與他之間,同門必然會選公西憬。
于理,餘少明犯下諸多惡事,合歡宗不止沒有藏着掖着,還公然宣告除名餘少明,将餘少明釘在永遠的恥辱柱上。
若被人知曉此事,不管是誰,恐怕都會疏遠乃至厭惡他。
到那時,他該去哪裡?又能去哪裡?
小狗笑起來的樣子很乖很可愛,流淚的樣子也很乖很可憐。
郁念起哭起來的時候眼眶裡蓄滿了淚,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淌,那淚順着下巴落到郁之虞的指尖,再順着那手滑入衣袖。
從愛哭這點,他這個弟弟似乎與接受傳承後的青昳有些類似。郁之虞發現自己總能從這三個未來的戀愛腦這裡找到一些共通點。
流淚小狗隻顧着無聲哭泣,并未回答他,郁之虞再問了一遍:“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郁念起帶着哭腔“嗯”了一聲。
他沒抱什麼希望,畢竟郁之虞之前還婉拒過他。但他現在很惶恐,其實餘少明的話他已經信了大半,感覺現在的一切都不再屬于他了,連身份都是假的,他總想做點什麼,抓住點什麼。
既然郁之虞問了,他便破罐子破摔,想着萬一……萬一沒有被拒絕呢?雖然可能性很小很小,但哥哥明明都問他了!
郁之虞聽後并未再說别的,隻是捏着郁念起的下巴再往上擡了擡,他估摸着能夠親着了,便微微低頭将唇印上去。
他的動作很輕,隻是将唇與郁念起的貼在一起,卻令郁念起陡然睜大了眼,連流淚都暫時忘記。
郁之虞不太會親人,現在也隻是學着九味上次親他的動作彼此相觸,下一步該如何做倒是有些難住他了,讓他學九味那般舔舐又覺得不太做得出來,可能還是需要一點心理建設。
九味上次不止親了嘴,好像還有脖子,如果郁念起讓他親脖子……郁之虞想了想,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先給對方用幾遍淨塵術。
其實無關乎幹淨與否,隻是下意識的舉動。
按常識來看,貼這麼近應該能感覺到彼此呼吸吧?郁之虞有些跑題地想,為什麼沒感覺到郁念起的呼吸,是屏息了嗎?為什麼?他身上應該沒有什麼奇怪味道吧?
郁念起不知道郁之虞的思緒跑偏到哪裡地方,隻是睜大了黑色眼瞳,他的哥哥在親他……不對,是郁之虞在親他。
郁之虞,郁之虞……青昳喚哥哥為阿虞,他不再是哥哥的弟弟了,以後他也可以喚哥哥阿虞嗎?
郁之虞見郁念起哭是不哭了,但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他猜想或許是自己理解錯了,不是這麼個親法,便稍稍擡頭離開少年柔軟的唇,卻被一隻手按住了腦袋。
緊抱着他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将手從背後挪開,按着郁之虞的腦後,原本屏息的郁念起閉着眼輕輕啄吻,睫羽上還挂着淚。
郁之虞沒有強行掙開腦後那隻用力按住的手,反而是順着那手的力道再往下低了低頭,兩人呼吸交纏間,郁之虞看見流淚小狗哭得泛紅的眼尾與悄悄滑下的淚滴。
小狗一邊索吻一邊流淚,從主動轉為被動的郁之虞不太懂,這人哭是因為傷心嗎?眼睛都哭紅了,應當不會是高興吧?
好不容易等到郁念起親完睜眼,他的手又往下滑落到了郁之虞的背上,隔着劍袍撫摸着青年硬實的肌肉,郁念起重新将腦袋埋在郁之虞的脖頸處,聲音很小,嗓子已經哭啞了,他低低喚了聲:“……哥哥。”
沒想到他今日的心情會如此大起大落,先前是惶恐居多,現在更是被高興溢滿了胸腔,如果哥哥能一直這樣……
郁之虞“嗯”了一聲,嚴格遵循《戀愛小妙招》裡的妙招,自然而然地補上一句:“我在。”
青年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落到郁念起耳中卻是格外安心,他有些壞壞地想,誰說做郁家人一定得是郁之虞的弟弟,他還可以……做郁之虞的道侶。
郁念起看着青年垂下的眼睑,以及被他親了之後紅得相當好看的唇,喉間微動,不是道侶,情人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