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驕帶郁之虞去了前線。
在修真界同盟的數道命令下,低階修士逐漸往營地撤,其中部分又在各自宗門的内部安排下回返宗門,隻在戰場與營地留下金丹中期及以上的修士。
他們站在高砌的觀台之上,能夠看清四周修士的遁光,以及遠處那道黑色的豁口裂縫。
青驕遙遙看着那道豁口,同身邊人随口道:“聽說小虞成為家主後攜郁家加入了昆侖劍派。”
郁之虞略微詫異,口中道:“是的。”
“小昳定因此事來鬧過你吧?”青驕的話語裡帶着些歉意,“抱歉,那孩子給你惹麻煩了。”
郁之虞:“沒有的事。”
“小昳從小就軸得很,想要什麼從來都不肯松手,一旦決定了什麼,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沒了半條命也不肯改。”
青驕輕歎一聲,“上次勞你舍身幫了小昳,說好的酬勞也沒有兌現。等大戰結束,或者小虞你抽個時間,有什麼想要的盡管同小芙提,月宴宗的事務基本交給她打理了。”
基本交給青芙,那青昳呢?
青驕笑着繼續道:“小昳那個腦子不适合管理月宴宗,放那當個吉祥物也就是了。”
可惜青芙死活不肯接替宗主之位,隻說願替少主青昳分憂。
郁之虞:“……”
青驕就差明着說青昳是個戀愛腦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還是該為當事人辯駁一二:“青昳還是挺會管理的,他上次還教了我如何理賬。”
“就他那點小心思……”
青驕輕笑一聲,不戳穿自己兒子學那些隻是想向郁之虞邀功罷了,轉而道:“小虞,無情道修得怎麼樣了?”
被長輩關心修行這種事還有些新奇,郁之虞應聲,“還好。”
“有沒有什麼修行上的困難?”
郁之虞搖頭,“沒有。”他的修煉基本算是水到渠成,隻要靈氣心境積攢到某個度,便能自然而然地進階。
青驕點點頭,安靜了好一會兒。
久到郁之虞有些走神,青驕才收回目光看向郁之虞,她面上帶了幾分謹慎,重新開口道:“小虞,你有沒有想過尋個道侶什麼的?”
“……什麼?”郁之虞很難将這種話與青驕聯系到一起,她是青昳的母親,對郁之虞也一直很好,但當青驕問出這種話,郁之虞隻會覺得有些違和。
“小昳的執念看着是消了,但……”青驕稍稍停頓,總覺得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我這兒子雖然腦子蠢了點,但勝在足夠一心一意。小虞若是不反感道侶的話,要不要考慮一下小昳?”
“我族有同性生子的法子,你若想要子嗣,也可以讓小昳給你生一個,于你而言不會有任何身體或修為上的受損。”
青驕抿了抿唇,着實不太好意思,“你若願意呢,小昳可以入贅你們郁家。若要讓我月宴宗并入昆侖劍派,也不是不行。隻是……希望能同意讓宗内弟子自行決定去留。”
郁之虞:“……?”
他看着青驕,面上的震驚之色不似作假,“青姨?”
在郁之虞的記憶裡,青驕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最難以說出口的部分已經說了,青驕幹脆破罐子破摔,将剩下的那點也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小虞,你要不要同小昳以未來道侶的身份相處看看?”
“若是……若是相處之後還是覺得不行,就告訴我吧。”
青驕道:“你若實在嫌他煩,我族有一種可以洗掉他人記憶的秘術,喂他算了。”
郁之虞:“……?”
他算是真正體會到什麼是震驚。
青驕的話,不管哪一句都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
不說别的,妖修的五感素來靈敏,郁之虞不信青驕嗅不到他身上的鹿曙的味道。
雖然郁之虞自己聞不到,但看青昳與九味的反應,他與人歡好之後身上會沾染上那人的味道,隻有妖修聞得到的味道。
郁之虞頂着他人的味道,青驕還能同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他着實看不懂。
青驕道:“若是道侶不行,情人也可以的。”
“青姨……”
青驕見郁之虞面上隻有詫異與震驚,沒有旁的,低歎一聲,“還是不行嗎?還以為你倆有多年的感情基礎在,小虞你不那麼反感迎娶小昳呢。”
這好像不是反不反感的問題,好像迎娶也不是這麼用的。
郁之虞委婉道:“可是青姨,我修的無情道。”
“我知道的。”青驕點頭,“我也不希望破了小虞的修行。若你能在不影響修行同時給予小昳一點點回應,我便知足了。”
她伸出手指,在食指與拇指間掐出極細極細的一條縫來,“沒有名分也沒關系的,小虞你偶爾理理他也可以,這樣行嗎?”
“月宴宗會定期為你送去珍寶。”
“噢對了,小虞的靈劍也該進階了吧?小昳那死太早的爹的屍首還在,化神中期修為。你若肯偶爾理理小昳,便将他爹的屍首送與你拿去為靈劍進階?”
郁之虞:“……?”答應青驕偶爾理青昳,然後可以獲得青昳的爹的屍體,有點詭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