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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此事以郁之虞落荒而逃告終。
郁之虞逃去了戰場腹地,劍意秒殺數個魔修後,在那裡靜坐了許久。
有金丹修士靠近,從左側給郁之虞遞了東西。
郁之虞沒有轉頭,隻擡手接過了靈酒,打開喝了一口,問:“怎麼來這了?”
“來尋你。”
公西憬在他旁邊坐下來,他沒有喝酒,隻是看着郁之虞,道:“謝謝。”
公西憬的神情态度太過鄭重,郁之虞動作一頓,“……什麼?”
“禀告掌門将我放出來将功折罪,我知道是你做的。”公西憬再次道,“謝謝。”
郁之虞道:“客氣了。我确實提過,但是否将你放出來還是掌門他們考量之後的結果。”
公西憬雙腳垂在懸崖邊緣,偏頭問:“青少宗主如何了?”
郁之虞:“你知道了?”
“在營地看見你抱着他滿身是血地回來。”公西憬繼續道,“但彼此都忙,就沒過去添亂。”
郁之虞點頭,放下還剩半壺的靈酒,“處理及時,沒有傷及根本。”
他再看公西憬一眼,對方靈氣渾圓飽滿,即将進階金丹後期,甚好。
郁之虞道:“看來你很适應戰場。”
公西憬雙手撐在身側,仰頭看着因數月戰事變得霧蒙蒙一片的天空,“這裡可比思過崖好過多了。”
郁之虞想起随行飛舟時見到的人,順口提起:“見到公西願了嗎?她也在這邊。”
公西願……
公西憬應了聲,省略了他在暗處順手幫了一把的事,隻道:“見到了,她一直在負責來回搜尋接應同門,很厲害。”
“聽說郁師兄替問師姐領隊前來戰場那次,問師姐将他們擊殺後昏迷了,也是公西願将她搜尋回來的。”
郁之虞點頭,“倒是有些巧。”
抛去了插科打诨的表象,此刻的公西憬顯得很是沉穩,他與郁之虞肩并肩坐着,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
四周時不時有魔修竄出來,意欲攻擊看上去毫無戰意的兩人,卻又在落日劍的劍光下湮滅。
無論是魔修的攻擊還是魔修的自爆,都未對并肩坐着的兩人造成任何影響。
隻是這邊動靜不算小,魔修一波接一波地來,修真界同盟修士見郁之虞這邊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便離開了。
直到郁念起循着動靜找來,他看見郁之虞二人并肩坐着,走過去在郁之虞背後半蹲下來,伸手從後邊虛攬着對方,下巴擱在其肩上,輕喚一聲:“哥哥。”
郁之虞應了聲。
旁邊的公西憬雖然有些驚訝這兩兄弟相處時親密得似乎有些異樣,但當事人都沒覺得有何不對,他一個外人更不會說什麼。
郁念起轉過頭看向公西憬,“公西師兄。”
看見對方略略颔首,他又道:“公西願乘飛舟回去了,臨行前讓我見到公西師兄就幫她道一聲謝。”
原來她知道了。
公西憬怔了一下,眉目緩和,露出極淺極淺的笑來,倒同以前那個與人為善和誰都關系融洽的公西憬更接近。
他道:“謝謝告知。”
各宗責令戰場隻留金丹中期及以上修士,低于此的都會被送回宗門。郁念起不知何時進階了,此刻正巧為金丹中期。
郁之虞并未回頭,他捏着手中酒壺輕輕摩挲着,同身後圈住自己的人道:“剛進階金丹中期,不适合孤身來戰場。”
“你該留在營地,或者随飛舟回宗。”
郁念起道:“但我好久沒見哥哥了。”他實在是很想念郁之虞。
“而且這附近都被哥哥和公西師兄清理幹淨了,很是安全。”
郁念起收手坐到了郁之虞的另一側,他将腦袋輕靠在郁之虞的肩上,與郁之虞公西憬二人一起欣賞同一片天空。
魔修自爆後四周的靈氣也跟着一掃而空,霧蒙蒙數月的天空有一道裂縫,日華順着那道裂縫傾灑下來,照亮三人眼前的腳下路。
透過那道日華,郁之虞看見了漸漸滲透出魔氣的豁口,陣法還能堅持一段時日,但按照魔修栖息地那邊的動作,如此反複也并非長久之計,繼續補充修複的意義遠沒有将之擊殺來得一勞永逸。
豁口的通道即将重新開啟,魔主或許會穿過來,或許不會。
郁之虞想起儲物袋裡的蜃龍屍體與蜃龍鱗片,思索他或許應當緊急閉關将那蜃龍鱗片祭煉為己所用,還有将殒月劍修複、讓兩劍繼續進階。
話雖如此,郁之虞在起身回營地前還是去豁口那邊将陣法重新修複了一番,身後跟着亦步亦趨的郁念起。
公西憬則是看着兩人離去,懶散地揮了揮手以示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