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吓得雙眼緊閉，自己是見過蕭北溟鞭子的厲害的，挨這一下還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在。

但預想的痛感并沒有傳來，額頭卻被人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

“發什麼呆？”

江羽聽到蕭北溟的聲音，睜眼看到蕭北溟已經站在自己身前，他擡了擡右手的鞭子示意自己往身後看。

江羽轉身看到鞭子正捆緊了什麼東西，那東西竟在地上扭動，發出悶哼聲。

他在黑暗中仔細查看，發現竟然是楊彤，鞭子一圈一圈緊緊纏繞楊彤并捂住了她的嘴。江羽剛想開口阻止蕭北溟，卻看到楊彤手中拿着水果刀。

“你叫我來，就是想殺了我？”江羽雙眼眯起，冷冷地問楊彤。

楊彤驚恐瞪大眼睛，眼裡浸滿淚水，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嘴被捂着隻能發出嗚咽聲。

江羽蹲下把她嘴上纏繞的鞭子松開，楊彤這才聲音顫抖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要是不殺了你我就會死，對不起……”她的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你為什麼會死？會被誰殺死？”江羽皺眉問。

“對不起對不起……”楊彤還是隻不斷地重複這三個字。

江羽撿起地上的水果刀，刀背抵在她臉上，确保她的目光能看到這把刀，威脅道：“如果你沒殺死我，你可能等段時間會死，但是你不說實話，現在就會死。”

“我說我說我說……”楊彤顫抖地點頭，“穆婷也想争保研名額，但是名額隻有一個，張曉雅綜合排名第一，她第二。一個月前，我生病拉好床簾在床上休息，穆婷以為宿舍裡沒人，她帶了一個男人回宿舍，不對，那根本就不是人！”

說完這句楊彤又顫抖起來，江羽隻好微微加重手上的力道。

楊彤這才又斷斷續續地說：“我打開一條縫偷看，那個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我看不到他的臉，穆婷跟他說，她想讓張曉雅死，那個男人點頭同意了。他擡手冒出一團黑氣，緊接着宿舍裡就突然冒出來一隻怪物，很高很高。

那個怪物的上半身在宿舍的天花闆通過縫隙盯着我，我害怕地沒控制住發出聲音，他們發現我了，怪物就伸出觸手把我從床上拖下去，他們警告我不準說出去，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說完她就又哭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要殺我？”江羽繼續問。

“他們後來商量了什麼我不知道，沒過多久張曉雅就死了，我知道肯定跟他們有關系。昨天中午你們打電話來我根本就不想去，但是穆婷來新的寝室找到我，讓我必須去，但是我又什麼都不能說。今天穆婷又來找我，她的眼睛充血發紅好像很憤怒，渾身也散發着那天男人身上的黑氣，她讓我把你叫過來殺掉，不然我就會死……”

“穆婷和那個男人在哪？”

“就在……”剛說出兩個字，楊彤吐着舌頭，眼珠往上翻，整個臉漲得發紫，好像被人掐緊了脖子。

蕭北溟本來還在驚歎，江羽總是能帶給他一些驚喜。他第一次在圖書館見江羽時隻覺得這個人類小孩太過弱小，還很容易吸引髒東西，這兩個特性都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能活多久隻能自求多福了。

但随着他每隔一時間再見江羽，他的進步是自己肉眼可見的，江羽這人重情重義，能辨是非，且擁有常人難得的膽識，機敏和聰慧，如今看來他還很有手段。

見突發異狀，蕭北溟立刻把江羽拽起來拉到自己身後，收回鞭子。

楊彤雙手在脖頸處亂抓，卻怎麼也碰不到那股力量，指甲在脖子上抓出一道道紅痕。

“是詛咒。”蕭北溟擡手，五指并攏，手心朝着楊彤，江羽感到一陣勁風起，一股能量從他手心沖出，打在楊彤脖子上，那股掐着楊彤的力道被擊消散了，楊彤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突然間江羽感到自己到腳腕被什麼東西抓住了，緊接着腳下一空，自己隻來得及抓了一下蕭北溟的衣角，就直接掉進了腳底突然生成的洞裡，整個人一落進去洞口就封上了，這隻發生在眨眼的瞬間。

蕭北溟扭頭已經遲了一步，發現整個寝室隻剩下他、昏倒在地上的楊彤和那把水果刀，江羽早已不知所蹤。

他心中一凜，回想起祁老說過的話。

“如果小江真的徹底成為他的容器，你隻能像兩千年前那樣，殺了江羽。”

……

江羽掉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撞到了什麼地方，眼花了一陣，能感到自己躺在地上，正被腳腕上的那股力量拖拽着，朝某一個方向不斷前進，後背被地面劃得火辣辣的疼，可惜四周漆黑一片，他并不清楚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微微揚起頭，想借着手環的紅光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拽着自己，這一看吓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