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溟沉聲道：“如果你不交代清楚，你可能會被這東西害死。”
唐鳳梅拿着包的手開始顫抖，她的嘴角抿緊，吞咽着口水，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麻煩讓開。”
蕭北溟和江羽還是讓開了道路，目睹了唐鳳梅的離開。
江羽問：“壇子就讓她拿走嗎？”
蕭北溟搖了搖頭，江羽沒明白這搖頭是不讓她帶走，還是不管她的意思，不過反正蕭北溟說過那個壇子沒啥大問題了，就算讓她帶走了也應該不會出事。
蕭北溟不願意插手一個凡人的命運，人無法改變一個不願意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不管唐鳳梅是出于什麼原因，她此刻都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時設計室的門從裡面打開，莉絲巴特先跑了出來，“你們啥時候出來的？我挑完啦，唐然說請我們去唱歌。”
唐然在她身後，“哎？我姐呢？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去不去。”
唐鳳梅剛把裝有壇子的背包放進車的後備箱裡，就接到了唐然的電話，想到唐然要跟這幾人待在一起，唐鳳梅沒辦法放心唐然的安全，便決定一起去。
……
江羽生無可戀地靠坐在沙發上，他扭頭看了坐在他旁邊的蕭北溟一眼，蕭北溟和方旬陽倒是淡定多了，看來之前沒少受到莉絲巴特的摧殘，難怪之前歡迎會莉絲巴特說去唱歌，季曜之那麼快就拒絕了。
江羽之前聽說唐然是因為唱不好戲，才沒有跟唐鳳梅一起走上戲曲演員的道路，但他那時覺得應該是這一行業的門檻極高，對人才要求嚴苛而已，沒有那麼誇張。
現在看着拿着話筒正在鬼哭狼嚎的莉絲巴特和唐然，江羽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酷刑。
兩人終于合唱完了一首，莉絲巴特扭頭問江羽：“怎麼樣江哥，我唱的好聽嗎？”
江羽躊躇了一下措辭，道：“如聽仙樂耳暫聾。”
唐然又給唐鳳梅點了一首虞兮歎，這首歌旋律深沉悠揚，歌詞蘊涵深厚，再加上唐鳳梅的戲腔唱法，江羽能聽出曆史的厚重感和愛情的悲壯感。這讓江羽不由得想起那戲服女鬼聲音，她又是在等待誰來尋她呢？
蕭北溟和方旬陽拒絕了莉絲巴特遞過來的話筒，江羽接過随便唱了一首熟悉的英文歌，高中放假時，江羽總是聽一些英文歌打發無聊時間，這也導緻他學會了不少英文歌曲。
莉絲巴特道：“唱得這麼好聽？罰你喝酒！”
江羽：“……”所以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江羽合理懷疑莉絲巴特又想給自己下套了，但唐然眼疾手快地已經點好酒，讓人送來了。
這回蕭北溟和方旬陽還是不打算參與幾人的胡鬧，唐鳳梅為了保護嗓子也不想喝酒，就在一旁看着他們。
江羽其實也想退出，但唐然和莉絲巴特說他如果不參與，她們倆就繼續唱歌到時間結束。
江羽：“……”
莉絲巴特把紙杯放在江羽和唐然面前，想了想：“我們這次玩我有你沒有，每個人說一件隻有自己做過但别人沒做過的事情，誰沒做過誰喝酒，從我開始。”
“我曾有一個月，工資被扣除了整整八十萬。”
“多少？”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了蕭北溟，蕭北溟的視線涼涼地掃過他們幾個，他們立刻将目光收回。
江羽和唐然默默地喝了一杯。
唐然先擡頭看了看他們兩個，道：“我有耳洞。”
莉絲巴特把江羽的紙杯滿上。
江羽想了想，道：“我小時候被門夾過腦袋，那個門是自動關的，我不知道，伸出頭往外看的時候剛好被夾了。”
……
莉絲巴特和唐然就這樣，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灌江羽酒，江羽喝酒很容易上臉，蕭北溟見他有些醉意了，伸手遮住江羽的杯口。
“差不多行了。”
莉絲巴特撇撇嘴，“他不喝我倆喝！”
唐然舉起杯子跟莉絲巴特的紙杯一碰：“來！幹杯！”
江羽看向遮蓋在杯口的手，沒有及時放下紙杯，他身子往後靠在沙發靠背上，冷白的膚色染了酡紅，除此之外行為舉止目前來看倒還算正常。
見江羽緊緊攥着紙杯不放，蕭北溟正要将紙杯抽走時，江羽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蕭北溟反應迅速，另一隻手将那即将傾斜灑落的紙杯穩穩接住，輕輕放在桌上。
“你的手真好看，之前你教我畫符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江羽低垂着眼眸，細緻地端詳着蕭北溟的手心與手背。
“你醉了。”
“你胡說，我壓根沒喝酒。”
江羽的指尖輕輕掠過蕭北溟手掌的每一寸肌膚，見對方并沒有把手抽回去，他愈發大膽道：“我能摸摸你的腹肌嗎？之前見你穿家居服的時候，隐約能看見輪廓，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幾塊。”
蕭北溟：“……”這人類怎麼醉酒後這麼難搞？
江羽說完不等蕭北溟回答，迫不及待地伸手準備觸碰，蕭北溟立刻扣住他的手腕，将江羽的雙手從自己的腹部移開。
江羽的胳膊不由自主向兩側伸展，突如其來的動作，導緻他支撐力不夠，整個人向前栽去，停在蕭北溟面前。
江羽和蕭北溟臉距離隻有一掌寬，江羽的目光又開始打量蕭北溟的這張臉。
“你說女娲怎麼就這麼偏心呢？”
江羽的聲音低沉，話音伴随着淡淡的酒香打在蕭北溟的臉上。
“什麼？”
蕭北溟的話音剛落，他眼前那張臉色薄紅、眼尾因酒意染了淡淡胭色的面容，突然靠近了他。
江羽低頭吻在了蕭北溟的唇角。
“啊！卧槽！”莉絲巴特和唐然目瞪口呆，本來她倆邊喝酒，邊偷偷觀察着這邊的情形，誰都沒想到進展得如此迅速，以至于她們已經舉起了酒杯，卻遲遲忘記送到唇邊。
酒水在杯中輕輕搖晃，其每一縷顫動都被那斑斓的燈光捕捉，在昏暗的房間内閃爍着迷離而又暧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