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一中外夜晚的警笛響了很久,而第二天,不僅是老師的神色很難看,整個學校都好像陷入了整肅的氛圍中。
眼尖的人更是發現了不僅厲霆和辛甯沒來學校,何晨這個即使被衆人排擠,也幾乎一節不落的人也同樣沒來。
學生們各有猜測,即使校方明确禁止不允許随便議論,但越是禁止的事,越是能夠勾動人的好奇心。
而校園對面的紅樓,本就住着這裡很多的學生,一場抓捕,瞞不住所有的人。
“據說還真是何晨和辛甯他們的事?”
“什麼啊?”
“聽說警察抓人的時候是三個人一起出來的。”
“玩這麼大?卧槽,我真是小看他了。”
“這傳出去會不會影響我們學校的校譽啊?”
“你真以為能傳出去啊?辛厲兩家也不是吃幹飯的。”
“這算聚衆淫.亂吧……”
“三個都是未成年,還是第一次被抓,估計不會有多大的處分。”
校園裡私下的風在流淌着,三個當事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碰!”
扳機扣動,子彈正中靶心。
“打的不錯,再來。”教練在一旁說道,“牢記守則。”
握着槍的青年定下心神,再次扣動扳機,一次,兩次……直到彈夾打空,靶心上幾乎被打出了一個洞來。
“手指離開扳機,槍口朝下,不要對着人。”教練反複叮囑着,确認他的動作規範,走上前去确認了彈夾已空後贊許道,“很好,全部命中了,以前有過經驗?”
“以前看過一些。”雲珏将檢查過的槍轉交,朝着坐在玻璃窗外的人走了過去。
“水。”楚澤的目光從他一路走過來時就未離開,隻是看着他揉捏着手腕的動作道,“槍的後坐力太大了?”
“沒有。”雲珏伸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水,坐在一旁看着那已經擰斷的瓶蓋笑道,“謝謝。”
他隻是有些意外,後坐力對他幾乎沒什麼影響。
恢複藥劑果然是個好東西,即使從重病之中恢複,身體本身的力道也不會缺乏。
從前隻能隔着玻璃看的東西,現在也能夠親手觸摸并去嘗試。
微涼甘甜的水入口,濡濕了那總是微抿着笑意的唇,楚澤停下了翻看宣傳冊的手開口道:“厲霆和辛甯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出院。”
“聽起來有些嚴重。”雲珏側眸看向了他道。
“你看起來不怎麼意外。”楚澤看着他耳際微微沾染了些水汽的發絲道。
“這種事一旦暴露出去,是有可能影響辛厲兩家的股價的。”雲珏對上了他的視線,擡手捋過了那因為摘下護目鏡而略微淩亂的發絲道,“打一頓應該算輕的。”
他們在外面怎麼玩都沒關系,但這種事是不能攤開在明面上的,尤其是聚衆玩男人這種事,老一輩的人是不能接受的。
“隻憑這些手段弄不垮辛厲兩家。”楚澤說道。
大家族想要立身,一向是多線發展,底下像樹根一樣盤根錯節,除非有人能夠将其連根拔起,或是自身徹底腐朽,隻憑一些小輩的醜聞,沒有媒體敢随意放出,也傷不到皮毛。
“我隻是想擁有一段普通的校園生活而已。”雲珏輕磕了一下瓶口,垂眸調整位置繼續喝着水道。
吞咽帶着喉結的波動,修長的脖頸白皙如玉,每一寸都有着觸手冰涼的完美感。
他很美,像是山水的墨迹暈染,朦胧又清晰,且很會展露自己的美,即使是無意識的,這樣的姿态也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
“普通的校園生活不會天天睡覺。”楚澤說道,“你晚上做什麼去了?”
“睡覺。”雲珏擰上瓶蓋,抿去唇邊的水珠回答道。
楚澤與他對視,看着那十分誠懇的視線問道:“身體還是不好嗎?”
“不,隻是覺得睡覺很舒服。”雲珏交握着瓶子回答道。
楚澤看着他,半晌後收回視線道:“普通的校園生活是不會來學槍的。”
甚至是裝載着實.彈的槍。
“我看了網上一些校園裡軍訓是會用真槍的。”雲珏舉例說明。
隻是裡面裝載的往往是空包彈而已。
“你想體驗那種?”楚澤問道。
“不想。”雲珏拒絕道。
摸爬滾打,大聲呐喊,一看就很耗費精力。
“潔癖。”楚澤的話語不是疑問。
雲珏唇角的笑意漾了起來,手肘壓在扶手上側身過去道:“喂,你到底觀察了我多少次啊?”
他的身影靠近,隻手肘處略有觸碰,但這樣自然靠近的距離,卻讓楚澤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平穩而溫和的,泛着些許微涼的香氣,很好聞。
多少次?
楚澤自己也數不清楚,隻是看着自己的身影清晰的映在那雙含笑的眸底,然後漸遠。
“走吧,請你去吃飯。”那隻握過槍的手随着主人的起身伸到了他的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