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從關鄭光的朋友圈裡找了一張自己去參加他畢業典禮時的照片,算是給了小果交代。衛小枞被迫分享着照片背後的故事,感覺十分割裂。回憶着那時的情境,關鄭光的朋友知道自己是家屬時的起哄,關鄭光拉着自己到處參與拍照同學的鏡頭,說着說着仿佛自己真的還沒有分手。
“所以你們現在是異國戀哦?”小果八卦聽得心滿意足。
“......嗯。”衛小枞被動認下。
“不容易。”艾琳姐姐道,随即又笑眯眯說,“年輕真好啊。”
衛小枞有些尴尬。
艾琳姐姐讓衛小枞把沙拉碗遞給她,說:“這兩頓吃的太油膩了。”
“是啊是啊。”小果附和,“我好像胖了兩斤呢。”
“明天做完早課帶淨水寺的素齋回來給你們吃。”老夏接到。
“你們早上要去淨水寺做早課?”衛小枞好奇問。
“是啊,”艾琳姐姐答,“4點前就得起來,開車去前山,4點半準時開始。”
衛小枞眼珠脫框,對于天天加班到半夜的人來說,4點起床這種事大概比自殺還難受:“所有和尚都參加嗎?”
“對啊。”
老夏說起和尚們的日常,還要做各種粗活勞作,每天是起得早、吃得差、幹得多。以往總聽人擺爛時說“大不了出家去做和尚”,這麼比較下來,還是出家更受罪。
衛小枞突然好奇:“佛教會禁止同性戀嗎?”
“倒是沒有這種明文規定。”艾琳姐姐說。
“有争議的東西,佛教都是不支持不否定。”俞杉突然插話進來,語氣中對宗教帶着點不正面的色彩,像個掃除迷信的科學人士,“佛經最入鄉随俗,怎麼解釋都行,有利于傳播才是宗教的第一要務。”
這話有點拆艾琳姐姐和老夏的台,但兩人都笑笑沒說話。
俞杉站起來給大家倒酒,拿起衛小枞的杯子,看着酒杯邊倒邊說:“隻要不惹到别人,佛教支持你随便怎麼做自己。”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衛小枞,把酒杯杵到衛小枞手邊。
衛小枞總覺得俞杉話裡有話,在提醒自己什麼。
隻要不招惹别人?是自己早上看他“打太極”的事?還是自己剛才不小心的玩味笑?
衛小枞反應過來。從剛才接電話的被動出櫃起,自己看俞杉練拳的性質就變了。
如果自己是個直男,那樣看俞杉,頂多就是神經病、不禮貌。
但自己是彎的,那樣不加掩飾的視線就變成了十足的凝視、确鑿的性騷擾,妥妥的視奸。
而且,自己在俞杉眼裡還是有男友的人,剛剛還當着他的面“秀恩愛”,所以自己的形象就被疊加成了“背着對象不老實的渣男”。
卧槽。我就這麼變得理虧了?啥也沒幹,純靠表情犯罪?
俞杉這是在警告自己?衛小枞心虛中帶着惱怒,涼涼開口:“這麼講科學的人還信命理八字啊。”
俞杉動作一頓,看向衛小枞。衛小枞拿着酒杯挑釁回視。
“一碼歸一碼。”俞杉轉開視線不再理會衛小枞。
*
當晚幾個人面對面建了個群。小果提議大家明天一起去江邊玩,順便一起去超市采購些食材,冰箱裡的存貨這兩天吃了不少。
“可以,我也想着該補貨了。明天開民宿的車一起出去。”老夏贊同。
衛小枞沒想到不巧參加了聚餐後還要約第二天。
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就是個大喪逼,狀态很不穩定。尤其今晚接了關鄭光的電話,他有些擔心自己可能控制不住會破壞氛圍。
“明天可是我的生日。”小果一句話讓衛小枞把正在醞釀的拒絕咽回去了。
“先說好,不要祝我生日快樂。”小果下一句話把大家的“哇”也堵了回去。
“我有生日尴尬症的,尤其别人圍着我唱生日歌的時候。”小果補充說明,“我就想大家一起熱鬧一下就好了。”
“這有什麼可尴尬的?”老夏笑問。
衛小枞意外能懂,頗有共鳴地問:“是不是被人拉到KTV,毫無準備突然一群人冒出來說surprise!恨不得當場逃走?”
“對!”小果猛點頭。
“一屋子人圍着你拍手唱生日歌,站在中間尬笑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衛小枞再問。
“沒錯!”小果握住衛小枞的手,“小枞哥,你懂我!”
“我懂,”衛小枞完全get到小果的點,對着她點頭。
“你也有生日尴尬症?”艾琳姐姐問衛小枞。
“是啊。”
小果誇張尖叫:“哥,你簡直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那你平時生日都怎麼過呀?”艾琳姐問衛小枞。
“啊,我不怎麼過生日的。”衛小枞回到。
衛小枞想起上一個生日,關鄭光想找一群人幫自己慶祝,衛小枞對于加班以後還要頻繁參加關鄭光那些聚會疲憊得不行,他不願生日還要這樣累。後來兩人意見不合,吵了一架,生日當天不歡而散。
從小到大少有的幾次關于生日的記憶都不太愉快,到如今,對于衛小枞的生日,身邊的人要麼不知道,要麼想不起。
生日,乃至節日,都是屬于有愛的人。
否則,沒有感情的儀式和聚會,就隻剩下社交。
衛小枞恨恨地發現自己果然又開始喪逼,趕緊補充,“主要是想不起來。”又問小果,“你明天想怎麼熱鬧?”
“蛋糕店過年不開門吧?”俞杉提到。
“明天買點奶油我來烤,大家一起吃。”艾琳姐姐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