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是深色木質的拱形屋頂,肉粉色的壁紙,和酒店的城堡外觀很搭。中間是一張看起來很軟的雙人床。
Alan打開的背包放在床上,從裡面找換洗的衣服。他帶衛小枞回房間的理由是,被遊戲道具弄髒了衣服。
“這件怎麼樣?”Alan拿出一件條紋長袖。
“好看。”衛小枞都沒仔細看那件衣服。
“OK。”Alan開始脫下自己被染色的衣服。
衛小枞感覺自己應該走上前去,事情就會按照想象的那樣發展。
他也那麼做了,走到Alan身後,手放在他的褲腰上,若有似無接觸到白皙瘦弱的腰肢。
Alan早有準備一般,擰身換位,把衛小枞推到床上,衛小枞眼前一轉,Alan已經跨坐在衛小枞腰間,像個女王一樣俯視着衛小枞,清純又妖異。
衛小枞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老實人來着,明明有招蜂引蝶的資格,但是偏偏很晚才開始接觸感情,隻談過兩段,放在直男圈裡都會被嘲的程度。某些時刻,他會想,我這樣老實認真,最後又得到了什麼?
我還不如去堕落、去壞、去遊戲人間。
“你幾歲了?”衛小枞突然開口。
“嗯?”Alan愣了一下,“19。”
“來這裡多久了?”
“2年了。”Alan笑到,“不過我小時候就會中文了。”
衛小枞不合時宜地突然開始跟Alan話家常。Alan光着上身騎在衛小枞身上,随着莫名其妙的談話,氛圍全無。
衛小枞趁機坐起來把Alan推到一邊。
“換好衣服就出來吧,你的朋友還在等着。”衛小枞拍了拍Alan的肩膀,站起來往外走。沒敢看Alan的表情。
“嘿!你為什麼這樣對我?”Alan在衛小枞身後喊到。
*
衛小枞沉着臉從電梯出來,到大廳的咖啡座坐下了,皺着眉,眼睛望着前面的虛空。
服務員上來給衛小枞端了一杯鹽汽水,衛小枞的出神被打斷。
“謝謝。”衛小枞擡頭說,看到了坐在斜對面的俞杉。
“這麼快就完事了?”俞杉見衛小枞終于看到自己,冷漠地調侃。
衛小枞仿佛被捉奸了一樣驚呆了,愣了好幾秒,道:“你怎麼在這?”
俞杉穿了件半高領織針衫和西裝褲,坐在衛小枞斜對面的位置,圓桌上擺着個筆記本電腦。衛小枞立即切換了面孔,端着杯子換到俞杉的桌子,“你給我點的水啊,哥?”
“補充電解質呗。”俞杉沒有表情地回答,意有所指。
衛小枞剛喝了一口發現汽水裡的鹽味,差點嗆到。發現混不過去,開始求饒:“别冤枉好人,我可什麼壞事都沒幹。”
“哦,你男朋友知道你和别的男人手拉手嗎?”俞杉沒客氣。
“哥,我有必要解釋一下。”再不解釋,自己背着正房在外面瞎撩的渣男形象大概要在俞杉心裡砸實了。
“我那個男朋友...其實年前就分手了。過年那會,我是還沒接受現實。”衛小枞為自己挽尊,“我可是個對感情很忠誠的人。”
“過年的時候你不還在秀恩愛?”俞杉擡眉看了眼桌面,顯然沒那麼容易接受衛小枞漏洞百出的說辭。
“誤會!他那時候喝多了,我以為他要跟我複合......”衛小枞說着有些羞恥,聲音低落,轉移話題道,“再說,秀恩愛的往往都不是因為真的恩愛。”
“那是因為什麼?”俞杉把桌子上的電腦屏幕往下壓了壓,看向衛小枞。
“你看,”衛小枞掰着手指頭給俞杉說明,“特意秀出來的恩愛往往都是有目的的。比如吵架了,為了安撫對方,或者有第三者危機,發出來宣誓主權。還有快分手了心情不好,秀恩愛自己騙自己。”衛小枞按下三根手指,“沒有幾個秀恩愛是真的因為恩愛。”
“哦?”
“真正的恩愛都是不經意流露的。”衛小枞頭頭是道,“比如,别人誇你今天搭配很好看,你說,這是我女朋友給搭的。”
“那你是哪種?”俞杉問。
衛小枞撇了下嘴,“你看我思想這麼陰暗還看不出來?”
俞杉被逗笑了。
俞杉仿佛斟酌了一會,“剛剛那位,是新男朋友?”
“不是,今天剛認識,他就是一個小孩。才19。”衛小枞忙擺手,“我可什麼都沒幹啊,不可能的。”
衛小枞滿臉的正義,俞杉一邊點頭一邊看向衛小枞身後。
“才五分鐘,你就勾搭了一個新男人??”小孩惱火的聲音從衛小枞背後傳來,衛小枞正義的臉色一僵。
俞杉露出饒有興緻的看戲表情。
衛小枞感覺自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皺着臉用口型對俞杉說,幫幫我!回頭對Alan解釋,說是遇到朋友了。
"不是父親嗎?"俞杉一臉笑容道。
衛小枞不敢相信俞杉居然在這個時候紮刀,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眼睛瞪得溜圓。
Alan抱着胳膊看着兩人,“他就是你丢下我的原因?”
社死到一定程度,人就會變得坦然。衛小枞看俞杉的吃瓜表情,一狠心,點頭道:“對!”
回頭對俞杉呲牙。
俞杉眯着眼睛看了衛小枞半天,拿着電腦站起來說:“二樓波爾多廳,掼蛋,一會過來。”轉身走了。
“好好好,”衛小枞忙點頭,起身對Alan說:“我送你去外面。”
如果換成是衛小枞自己被丢在房間,他多半會默認對方對自己興趣不足,當做一切沒有發生過。雖然眉來眼去這種事,确實也沒法算作發生了什麼。
但Alan沒有如衛小枞所願。他追了上來,直截了當提問。Alan的眼神不再溫順,透出一種理直氣壯的委屈和惱怒。
這種把一切攤開的态度讓衛小枞覺得自己很醜陋,撩到一半居然跑路了,畏畏縮縮,膽怯可笑。
“對不起。”衛小枞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