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Alan撅起嘴，“你不喜歡我嗎？你讓我覺得自己自作多情。”

兩人站在大廳一角。

“抱歉，”衛小枞再一次道歉，“我沒有不喜歡你，你很可愛。是我的問題。”

Alan挑起一邊眉毛，倔強等着下文。

衛小枞索性掀開遮羞布：“我剛剛結束一段感情，很受傷。我如果和你發生什麼......不管是發生什麼，我覺得這都不太公平，至少會傷害到我們中的一個。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衛小枞說完感覺自己更像個不想負責任而編了一堆瞎話的渣男了。

Alan棕色的眼睛被玻璃透進的陽光照成了金色，剔透而沉靜的看着衛小枞。頓了一會，他開口道：“你是單身，我是單身，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有什麼問題？”

衛小枞無言以對，Alan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一時找不到這個邏輯哪裡出了問題，愣在原地。

Alan看着衛小枞絞盡腦汁找頭緒的樣子，突然笑了一下，帶點調皮，然後輕聲說：“我明白，你很痛苦，對嗎？”

衛小枞突然感到眼睛沖上一股濕意，連忙眨了眨眼睛。

Alan走上前來，抱住了衛小枞，“I need a hug，我也很受傷的。”

金發的男孩像個小天使，包容并寬慰了衛小枞身為年長者不應該的怯懦。

衛小枞環住了Alan，下巴抵住他的肩。

被一個青少年安慰了。

俞杉坐在二樓欄杆邊，看着大廳的衛小枞把那個小金發佬送到門口，倆人有說有笑的。

然後衛小枞說了句什麼，大概是讓小金發佬等他一下，就跑回了休息區。過了一會拿着個大概是開心果味的冰淇淋回到門口。小老外歡呼着接過來，還在衛小枞臉上親了一下。

*

衛小枞把Alan送回劇本殺的城堡就返回了酒店找俞杉。他的戶外任務結束其實就已經完活了，城堡裡好幾個小時的遊戲部分都是阿仁他們的事。

剛上二樓就看到俞杉坐在樓梯對面的欄杆下，并沒有在他說的什麼波爾多廳。

俞杉一直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着衛小枞，從上樓到坐在自己對面，衛小枞被看的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問：“你看什麼啊？”

俞杉嘴角似笑非笑：“我看你究竟有幾副面孔。”

衛小枞低頭笑了兩聲，像是自嘲又像是好笑，擡頭道：“看你這話說的，世上有哪個人是隻有一副面孔的啊？”

俞杉笑着搖了搖頭：“巧言令色。”

衛小枞全不當回事：“你還沒說呢哥，你怎麼在這？”

“不是父親了？”

衛小枞咬牙破防：“我說這是個烏龍你信嗎！”

衛小枞簡直欲哭無淚，面孔抽搐着申辯：“我一直以為你那個微信是老夏！”衛小枞都不敢想自己現在俞杉眼睛裡是個什麼形象。

色批、渣男、矯情吧啦的哭包，還是個智商可疑的沙雕......

衛小枞有心解釋，我真的不是這樣的人！但是話都不用出口就覺得像是在狡辯。

俞杉看着衛小枞扭曲的臉，轉頭開始笑。

簡直不能相信，怎麼自己見到俞杉的每一次都是在丢臉！每一次！已經債多不愁的衛小枞，隻能躺平任嘲。

俞杉笑夠了才解答衛小枞的疑問：“這地方是我爸弄的。約了人來掼蛋。”又問衛小枞：“會打嗎？一會一起玩。”

“好啊。”衛小枞答應着，隔着桌子湊近俞杉，認真地問：“少爺，請問您的人生有什麼煩惱嗎？”

先是淨水寺景區的民宿，又有自己做合夥人的公司，這又來個紅市郊區的酒莊加馬場......啧啧，人還長成這個樣子。這種滿分人生讓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你要說煩惱，”俞杉低頭看着衛小枞湊過來的臉，“我不知道失戀是什麼滋味。”

“啊！”衛小枞瞪大眼睛，雙手捂着胸口看不見的精準一刀，倒在了沙發靠背上。

下午，衛小枞就跟着俞杉去打牌。兩桌基本都是些俞杉的同行或者LP，聊的話題衛小枞能插上的不多。他也正好懶得多說，就專心算牌。

掼蛋這種遊戲，牌運很重要，算牌也很重要。衛小枞算着大牌，單牌，又算5和10，牌好就争頭遊，牌不好就拆牌送搭檔走，看着情況該赢赢，該輸輸。技術水平倒是讓俞杉吃了一驚。

散了牌局，俞杉問：“你經常打掼蛋？”

不怪俞杉吃驚，這遊戲雖然曆史挺久，但是這兩年才開始在全國流行起來，從金融圈發展到各種商務圈。衛小枞做互聯網的，按理就是接觸過也很難玩到這種程度。

“我十五年沒打過了。”

俞杉：“？”

“小時候在掼蛋之鄉待過兩年。”衛小枞補充到。

那會衛小枞放學後經常進不了家門，他就去附近洗腳城、棋牌室找衛父要錢買東西吃。衛父忙着打牌沒空理他，衛小枞餓得難受，就開始幫衛父打，想早打完拿到錢去吃飯。要是赢了錢，衛父還會高興多塞給他一些。

“晚上叫你朋友一起吃飯吧。”俞杉提議。

“嗯，我問問他。”

俞父這個莊園其實一直在賠錢，俞杉的說法是距離市區太遠了，經營不起來，尤其酒莊極燒錢。而且俞家父母常年在國外，就雇了個經理做些日常管理。阿仁做活動租用莊園場地，就是聯系的這個經理。

“那就這麼放着一直賠啊？”衛小枞替皇帝操心。

“沒精力管，這個也不是主業，先放着吧。”俞杉無所謂到。

衛小枞心裡：該死的有錢人。

“這是我爸的事，不是我的。”俞杉對一臉無語的衛小枞解釋，“我已經在幫着了，不然賠的更多。”

呦，二代和一代之間分這麼清嗎？

不過看俞杉把經理叫來一起和阿仁吃飯，确實不是完全撒手。

阿仁聽說衛小枞要介紹他和莊園老闆認識，三兩句交代工作室的人負責收尾，快馬加鞭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