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包廂吃了飯,還上了幾瓶酒莊自産的紅酒。
阿仁是個不會讓話落在地上的人,他并不過度熱情,但是聊天十分有趣。一頓飯下來,順勢和經理初步定下來好幾套活動方案。
衛小枞來的時候本打算當天來回,現在又是吃飯又是喝酒,就留宿了一晚。阿仁也跟着升級了套房,原本他是要和司機一起住導遊房的。
阿仁跟衛小枞悄悄話:“行啊,兄弟,你認識老闆怎麼不早說?”
“我也是來了才知道這是他家的地盤。”衛小枞偏頭回答。
第二天早上,阿仁還要留下做活動收尾,衛小枞自己開車回家,順便捎俞杉回市區,他的車讓昨天打牌的同事開走了。
出發的時候,Alan突然跑來了。
“你要走了嗎?”Alan依依不舍看着衛小枞,還越過衛小枞打量站在車邊的俞杉。
衛小枞一陣尴尬:“别看他了,他是直的。”
Alan聳聳肩,說要加衛小枞的微信:“這樣你以後可以請我吃烤鴨。”
理虧的衛小枞點頭說好。
“我真的很喜歡你。”Alan再次表白。
衛小枞感覺自己的背影要被俞杉盯穿了,他肯定覺得自己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家夥,昨天還信誓旦旦表示跟這小孩絕對不可能。連忙聲明:“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Alan傲嬌地哼了一聲:“我就是告訴你,你如果約我,我會出來的。”
衛小枞在尴尬與感動交織中和Alan再次擁抱告别,回頭上車的時候簡直不敢對上俞杉的視線。
發動了車子,往莊園外開去。
“咳咳,聽歌嗎?”
“都行。”不知道是不是衛小枞的錯覺,他總感覺俞杉不冷不熱的。
伸手打開了音響,趙冠宇雌雄莫辨的假聲傳了出來,凄婉無比,氛圍跟韓劇裡懷念死于絕症的愛人一般。
衛小枞趕緊切下一首,玉置浩二如泣如訴在那傷離别。
再切,京韻版紅豆曲,一句一歎地哀怨唱着“展不開的眉頭,挨不明的更漏”。
......
俞杉生生聽笑了:“你這聽的都是什麼啊。”
俞杉一笑,衛小枞手忙腳亂的尴尬勁兒終于褪去了,音響裡切到一首嘎嘎的英文歌,衛小枞幹脆放任不管,道:“哥,理解一下,我正失戀呢。”
“失戀還聽這些不是雪上加霜麼。”
“不是啊,聽這些我才能哭出來。不然一直憋着我得炸了。”
“失戀到底什麼感覺?”俞杉不解問到,“從過年到現在你都沒緩過來?”
“不是吧哥?”衛小枞回頭懷疑地看了眼俞杉,“你真沒失過戀啊?海王都失過戀的好吧。”
俞杉閑适地靠在副駕上,表情無辜。
莫非俞杉是那種隻找sex partner,從來不建立relationship的人?衛小枞琢磨,有些條件不錯的男人确實這麼幹,尤其金融圈,講究高效和各取所需,隻享受快樂,不承擔責任。問就是永遠都單身。
俞杉這個條件,确實有這麼玩的資本。
“我看着像海王?”俞杉問。
“總不能說你看着像處男吧?”
俞杉瞪着衛小枞。
“反正我認識的老實男人隻有我自己這一個。”衛小枞抓緊為自己正名。
“你老實?”俞杉簡直是用冷笑的語氣在質疑。
“幹嘛?看人不要隻看表面嘛,”衛小枞說到,“我可是連早戀都沒有談過的人。”
俞杉用鼻子嗤笑了一聲,幹脆轉頭看風景。
車上了進城區的高速。周末的車流以出城居多,一路行駛很順暢。
“你把我放個好打車的地方就行。”俞杉開口到。
“你要去哪啊?”
“萬甯路。離這兩個小時呢。”
“萬甯路啊,離我家不太遠,我直接送你過去吧。”衛小枞并了個車道。
“你家在南城?”俞杉問,“阿仁不是說你住畢升附近?”
“啊,我平時在公司附近租房,周末回家。”
音響裡播到了一首說不清是歡快還是難受的歌,衛小枞跟着一起唱起來:“來吧占領我的無私,貪心地觸摸你每個樣子,愛你愛到冰涼......”
衛小枞正處在男孩到成熟男人之間的過渡,音色既清亮又有磁性,而且聲音自帶感情色彩,很有感染力。不單隻是五音齊全,屬于天生唱商很高的那類。
俞杉聽着他唱完了大半首,突然開口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啊?”
“你前任。”俞杉又說了一遍,“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哦,他啊。”衛小枞想了想,道:“挺狗血的。”
“說說。”
衛小枞回頭看了眼俞杉,他的表情很認真,看起來就像是對你真的好奇,這讓衛小枞少有地産生了傾吐私事的沖動。
“他大三來我們公司實習過,他自己說對我一見鐘情,就開始追我,我本來沒同意。”衛小枞回憶着,“那時候我有個分手分不掉的前前任,天天跟蹤堵人打騷擾電話,他倆在停車場撞見,打了一架,挺嚴重,那個前前任吓跑了。然後小關,就是我前任,在醫院躺着跟我表白,我當時又是愧疚又是感動,就答應了。”
俞杉笑了一下:“是夠狗血的。”
“是吧。”衛小枞也開始笑。
“就隻有愧疚和感動?”
“可能也有一點好感吧,他是個社交達人,這方面我沒啥天賦,就挺佩服的。”
“後來呢?”
“後來.......”衛小枞眯眼看着前車的尾燈,“其實我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沒法進入狀态,但是他對我太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想着我,所有朋友親戚都介紹給我,所有的錢都想給我花。不上課就在家做飯給我送到公司,從早飯到夜宵。”
衛小枞看着前方,表情還帶着難以置信:“而且他還吃我剩飯你知道嗎?他第一次拿過我的碗就吃的時候我還覺得有點惡心,因為他家裡對他挺嬌慣的,大學一個月就給兩萬生活費,還每個月都超支,”衛小枞回頭看俞杉一眼,怕他對錢沒概念,“兩萬可能對你不算多,但這是很多普通大學生的十倍了。”
“對我也挺多的。”俞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