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枞如約完成了Yolanda組織的應屆生洗腦會。
剛出社會的花朵們，一個個仰着小臉信服地看着衛小枞這個Yolanda口中“公司最年輕的專家”。
他們早在培訓期時已經提前聽過培訓師孫雨講衛小枞的履曆，現在Yolanda還又特别透露了一下衛小枞過往某項目中拿到了多少期權、股票和幾位數的獎金。在Yolanda花團錦簇的描繪中，衛小枞簡直是個成功模範，隻要按照他的途徑奮鬥，在座所有人都能飛升CEO。
現場氣氛一片熱烈，大家都在積極提問，衛小枞在Yolanda的視線下，用得體的套話一一回答。
心裡默默想着，現在早就沒有期權獎勵這一說了，這個餅，你們是吃不到的。還有那個項目，那是集體成果，有人加班累到神經性失明，隻能從此告别職場，公司也不會念他的功勞。
可是剛開始奮鬥的人，往往就是靠着光明的大餅，莽着往前沖的。等到見多了陰暗面，吃夠了虧，發現努力常常得不償失，人才開始拖着殘破的自己，學會惜力。
所以他不能跳出來拆台。
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呢。
人生本來就沒有多少選擇，所有珍貴的初心，都會遭到磋磨。
現場有個二本畢業生，大約是公司為了顯示沒有學曆歧視而招進來的。他問：“小枞哥，聽說公司晉升和學曆有關，我們這樣的就算進來了，也隻能一直打雜。”
周圍一下子靜了。Yolanda臉色有點難看。
衛小枞也頓了一下。
這個問題，他如果說是，那就是涼了新人的心。如果說不是，那是純騙人。如果回答這是概率問題，現場誰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這明顯雞賊的避重就輕。
想了想，衛小枞拿營銷中心的假老實人吳天舉了個例子。
“我認識一個大專學曆的人，現在是業内數得上号的用戶關系專家。我給你們說說他的職業路徑吧。”
衛小枞對提問的男生笑着點點頭，男生有點倔強地坐回椅子上，緊緊盯着衛小枞的回答。
“首先，大專畢業他去了頭部電商平台做客服，這個門檻不高吧？”衛小枞不疾不徐，“他做訂單客戶，因為做得好，升了主管，管4個人。”
衛小枞比了個四，“接着，因為擅長處理投訴，開始負責投訴組客服。”
“因為疑難問題處理得好，又升為了vip客戶客服管理。”衛小枞看了一圈四周，“這個時候，他的薪資已經達到了同公司項目經理的水平。”
衛小枞走了兩步，衆人視線都跟着走。Yolanda不屬于營銷中心業務線，對吳天的履曆不熟，她不知道衛小枞要說什麼，也隻能跟着聽。
“在業内有了口碑，被獵頭挖到一個名氣很大的民營食品企業做客服總監，實現了職級的跳躍。”
“在這家民企，他拓展了團隊搭建，培訓體系，用戶分析，數據化等等相關的經驗。管理人數，從20人，到了200人。”
台下衆人瞳孔微微放大了。
“借着這樣的綜合能力，得以去了一家電商的金融平台做服務管理運營，從而摸透了互聯網平台的思維方式。”
“這個人呢，現在就在畢升。”衛小枞一笑，“你們猜他每月賺多少？”
底下一片交頭接耳，年輕人眼裡都帶着啧啧稱奇的光。
“我不能透露人家隐私，總之呢，底薪、績效、獎金等等加起來，每月小十萬總是有的。”衛小枞沒說這是稅前。
所有小孩集體抽氣。
“一年16薪，你們自己算算。”衛小枞停頓了一下，“并且，這個人今年才30出頭。”
畢升如今招聘，大部分都是碩士學曆，第一年工作往往就二十四、五了。
“很多人20歲的時候做客服，30歲還是在做客服。區别在哪裡？看出來了嗎？”衛小枞見大家的注意力早已被這份履曆所吸引，笑到，“這樣的晉升速度，你們想一想，他在每一個崗位上，到底學了多少東西。他是如何一方面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到專精，還能一邊瘋狂吸收新的知識和技能。”
台下的人神色漸漸鄭重起來。
“什麼是個人發展的資本？就是把一件事，做到沒有人比你更精通。你們想想這份簡曆，你們覺得全行業，能找出幾個比他更懂用戶關系的人？這樣的人，”衛小枞笑着看向隐隐激動的二本男同學，“如果你是老闆的話，你會因為學曆而不去用他嗎？”
公司為什麼不選吳天來給新人打氣？因為他不具有代表性。吳天真正的厲害之處，其實不是努力。而是他清楚地知道這個細分賽道通往什麼方向，才能每一步都能走在精确的點上，精确到像有高人在指點。但凡中間他走岔了行業，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但這點，卻不能給新人說出來，太殘酷了。
公司為什麼選衛小枞來幹這個活？因為他的路徑更可控，而且從實習到現在，始終在畢升，根正苗紅。
隻是此時，沒有比吳天更适合的例子了。
最後衛小枞以公司任人唯賢作為結束，維護了大家對公司的信心。Yolanda明顯松了一口氣。所有新人也都成功打到了雞血。
不過衛小枞猜，以後恐怕二本生更難被招進來了。
散場後，衛小枞拿出手機，查看工作群。
小圓有一條私信留言：“小枞哥，吳總又順走我一盒蛋撻。”後面是兩個委屈的表情包。
這個剛被衛小枞吹成勵志偶像的貨，又讓衛小枞長了新見識，他就沒見過這麼能占小便宜的人。今天一頓零食明天一支筆，抽煙都要蹭同事的，天天都說自己忘帶了。
衛小枞剛要回，很久沒聯系的仙君突然發來條消息。
“哈喽，小枞，你和俞杉最近聯系多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