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又去給俞杉測了幾次體溫,然後就窩在沙發上打盹。盡管拼命壓抑,腦子裡還是不斷分析俞杉睡前的一言一行,覺得處處似是而非,分析得衛小枞痛苦不已。
問:已知有人問你為什麼對他忽冷忽熱,那麼這個人可能是你的什麼人?
答:a.可能是朋友;b.可能是情人;c.也可能是客戶。
問:已知對方是直男,但是對一個gay很好,請問他是怎麼了?
答:a.他彎了;b.他濫好人;c.他葷素不忌、喜歡獵奇;d.他搞殺豬盤。
衛小枞腦内跑馬,臨到早上才終于有點睡着了,接着迷迷糊糊就被卧室傳來的動靜又驚醒。
俞杉從屋裡急着出來,見衛小枞在沙發上,松了口氣,“你一晚上都在這睡的?”
衛小枞睜眼看了看牆上的表,七點多,“我以為你今天也會四點半起來呢。”掀開毯子,站起身去摸他額頭。
俞杉站着讓摸,“我又不是機器人。”
“應該不燒了,”衛小枞拉着俞杉回房間拿溫度計,“但你自律得讓我害怕。”
七點多對俞杉來說就是睡了個懶覺了。
“你一晚上沒睡?”俞杉被衛小枞拽回床上。
“我睡好幾天了。”體溫量完,衛小枞看着溫度計,“37度?怎麼卡在這了?”
衛小枞問,“這是燒還是不燒啊?你感覺怎麼樣?”
“還行,有點乏力,沒别的了。”俞杉說。精神看着确實不如以往的樣子。
“你再睡會。”衛小枞說,“餓不餓?想吃什麼?”
“豆漿...”俞杉想了半天,“...之類的。”
“我出去買。”
俞杉拉住衛小枞,“我吃什麼都行,外賣也行。”
“我順便買點菜,冰箱裡沒東西了。”
“我跟你一起去。”俞杉就要起來。
衛小枞按住俞杉,探究地看着他的眼睛沒說話。
俞杉仰着頭,表情有些脆弱,“我好了你會走嗎?”
他的眼珠裡映出衛小枞的樣子,嘴唇有點沒血色,略微有點幹,顔色是淡粉的。衛小枞有點失神,單手撫上俞杉的臉。
俞杉閉眼把臉貼向衛小枞的手。
衛小枞整條胳膊都麻了,連帶着半邊身子。極力穩住自己,大拇指在俞杉臉上摩挲了兩下,咽了下口水,輕聲道:“我請了年假,這幾天都住你家,行嗎?”
“嗯。”俞杉閉眼到。
“那你再睡一會,”衛小枞扶着俞杉躺下,“我就去門口生鮮超市。”
“好。”俞杉乖乖躺下。
衛小枞飄着一樣出去了。
直到他去客房沖了個澡,換了衣服出門,買完東西又回來,他還在飄着。
俞杉的身體素質比衛小枞好很多,白天的時候體溫就徹底恢複了。兩人也沒出屋,下午衛小枞陪俞杉在客廳看了會球賽回放,很快被無聊到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天全黑了,衛小枞一個挺身蹿起來往廚房跑。
“我關火了。”俞杉在身後說。
“哦。”衛小枞答應着跌回沙發上坐着,起身太快了,腦袋有點暈。他下午炖了鴿子湯。
一看牆上的表,快九點了。屋裡沒開燈,隻有窗戶透進的光。不知道俞杉是不是就一直這麼幹坐着看自己睡覺。
“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衛小枞對坐在一邊的俞杉說。
“我點了幾個菜,馬上送到了。”俞杉拽住衛小枞,“你太累了,别做了。”
“哦。”衛小枞不知道該幹什麼,有點尴尬地摸黑坐着。
“年假你請了幾天?”俞杉問。
“啊,10天。加上周末14天。”
“過去幾天了?”
“今天是......”衛小枞掏出手機想看日期,沒開機。
“22号。”
“哦,我是從......”衛小枞想不起來自己是幾号開始請的假,隻好開機查請假記錄。
一開機,手機各種消息一個連一個,微信,企業微信,會議提醒,郵箱......叮叮叮叮響個不停,衛小枞吓得一甩手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又連忙撿起來關了網絡,改了靜音。
俞杉默默看着他的動作。
“啊,今天周日,一直到下周末,還有七天。”衛小枞反應過來。
俞杉點點頭,“是工作太累了?”
見衛小枞不回答,又問,“還是遇着什麼事了?”
衛小枞在黑暗裡眨了眨眼,“就是病了,想請病假來着,沒病假條,幹脆就請了年假。”衛小枞笑了一下,“沒試過一口氣用完年假的感覺,想睡個夠。”
“怎麼病的?”
怎麼病的,衛小枞腦子閃過衛母癫狂的臉和小丫懵懂的眼睛,一陣極濃烈的自我厭惡感順着胃沖了上來,衛小枞當即開始捂嘴幹嘔,嘔了兩下衛小枞跑進客房的衛生間,扶着洗手盆喘氣。
俞杉跟過來,按開了洗手間的燈,乍然湧入眼睛的光讓衛小枞閉緊雙眼。
“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