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那時年齡太小，太純情？

衛小枞是個發育健全的人類，他并不缺乏沖動，所以他一直沒覺得自己不對勁。但他的沖動通常不針對某個具體的人，除了......

衛小枞轉頭看向俞杉。

俞杉還等着他關于性冷淡的自我剖析，見狀有些疑惑地回視。

衛小枞認真看着俞杉的臉，這個初見面就如同稀世尤物般侵占了自己眼球的人，自己當初竟隻是用欣賞一幅名畫的眼光看他。

俞杉說總感覺自己在勾引他......或許，是身體比大腦先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在自己都還沒發現的時候，就開始下意識地散發某種隐含挑逗的信息素了......

衛小枞視線在俞杉的從頭到腳掃過......這個人的外貌、聲音、氣味，還有他的動作、表情、言語......隻要置身在一個空間裡，自己就無法抑制地向他投去注意力。

原來自己對俞杉是一見鐘情。

衛小枞突然低頭緊緊壓住了胸口，他胸腔發酸，難過地開始抽氣，缺氧一般呼吸困難。

“怎麼了？心髒不舒服？”俞杉見他捂着胸口難受的樣子，剛才還好好的。

衛小枞放下腿站起身，胸口卻仍是緊縮地無法挺直後背。

“你别吓我，”俞杉跟着起來，手扶在衛小枞的劇烈起伏的後背上。

他立即決定到，“我帶你去醫院。”

“俞杉，”衛小枞一手撐着膝蓋，一手按住俞杉搖頭阻止。

“怎麼？”俞杉低頭湊近衛小枞。

衛小枞不再壓制胸口湧上的酸痛，站直身體，擡手摟住俞杉的脖子，埋頭在他的肩膀上哭出來。

衛小枞哭得抽噎着，眼淚打濕了俞杉整片肩頭。

他恨。

為什麼沒能早點遇到俞杉——

在他還沒有像如今這般破破爛爛的時候？

在他對感情一片純白，從不把人往壞去想的時候？

在他尚有力氣，也敢毫不惜力地投入的時候？

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衛小枞替俞杉不值。

俞杉一手攬着衛小枞的腰，一手在他後腦安撫，兩人在四下無人的夜晚緊緊相擁。

很久以後，衛小枞松開了手，退後一步，看着俞杉。

“為什麼難過？”俞杉輕聲問。

“對不起。”衛小枞紅着眼睛說。

“什麼？”俞杉不解。

衛小枞目光閃爍。

“他親你的事？”俞杉不明所以，試着找回斷掉的話題。

“我看出來你不太情願。”俞杉安慰到。

那潮濕悶熱的感覺，經俞杉提醒又被想起來了，衛小枞一陣強烈的自我厭棄。

“你平時都是怎麼接吻的？”衛小枞問俞杉。

“啊？”

“那種上來就伸舌頭的特别不好你知道嗎。”衛小枞肅着臉。

俞杉觀察着他的神色，謹慎道，“不知道。”

衛小枞直視着俞杉的眼睛，“你看過網上那種接吻的教學視頻嗎？那種循序漸進式才是合理的。”

“哪種？”俞杉回望着他，眼神帶着探究的穿透性。

衛小枞走近一步，與俞杉隔着一拳的距離。

俞杉站在原地沒動。

“我示範給你吧。”衛小枞低聲說，眼睛看向俞杉微抿着的嘴。

俞杉目光落在衛小枞的嘴唇。

衛小枞微微傾身，吻在俞杉的嘴唇上，俞杉渾身一抖。

輕輕吻了一下，衛小枞貼着俞杉的嘴唇閉眼道：“别動。”

俞杉呼吸似乎停了，衛小枞微張着唇在俞杉的嘴唇上輕輕摩挲了兩下。俞杉的嘴唇不薄不厚，柔軟帶着一點微涼。

衛小枞的所有動作都極輕柔，輕得仿佛在蹭什麼一觸即破的東西，輕輕地摩擦，讓唇部仿佛觸到了一種微弱的電流，不痛，有些酥麻。

俞杉的嘴唇不知不覺張開了一些。

衛小枞略含住俞杉的上嘴唇，繼續輕輕吮吸，又伸出一點舌尖微微舔了一下，俞杉的呼吸重了一下。

松開俞杉的上唇，發出一點水珠爆破的輕響。兩人灼熱的呼吸開始交纏，鼻尖相觸。

衛小枞繼續含住俞杉的下唇，比起上唇略微豐潤，衛小枞流連地吻了好一會兒。

松開，繼續貼着俞杉的嘴唇，衛小枞控制着呼吸，微張開眼睛，看到俞杉閉眼失神的樣子。

捧住俞杉的臉，衛小枞張嘴把舌尖探了進去。舌尖相觸的那一刻，兩人的呼吸開始不受控制。

天昏地暗。

俞杉突然擡手按住衛小枞的後腦，用力壓向衛小枞的嘴唇開始輾轉交纏。

俞杉爆發的攻勢讓衛小枞失控地哼了一聲。

牙齒開始磕碰，微甜的滋味在口中交換。

路燈下并立的兩人，在無人的寂靜深夜，如野火燎原般放肆纏綿。渾身是從腳心直達天靈蓋的戰栗。

不知過了多久，衛小枞喉間短促地發出一聲“啊”，猛地退後一步掙開糾纏，彎腰沖着地面粗喘。

俞杉回過神來一般抽了口氣，睜開眼睛，急促地呼吸，好半天眼神才開始清明。

“你怎麼了？”俞杉看清衛小枞的姿勢。

衛小枞還張着嘴喘息，眼睛像被定住般震驚地瞪着地面，聞言回頭，目光如電般盯住俞杉。

“怎麼了？”俞杉被衛小枞目光懾住。

衛小枞的眼睛又落向俞杉的下半身，俞杉随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又看向衛小枞，“嗯？”

衛小枞站起身，閉上嘴深深呼吸了一下，目光已經平和，擺爛道：“......褲子濕了。”

媽的脖子以下的部位根本就沒碰到一點，活生生親...那個了。

衛小枞第一次看到俞杉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眉毛快擡到發際線裡去。随即，就是一聲憋不住的從鼻子發出來的飽含震驚的笑，最後張開嘴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