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枞逛了好幾個商圈琢磨要給俞杉準備什麼樣的生日禮物。
然後突然發現,俞杉的生日和他外婆的忌日竟然隻差了一天。
這......
有沒有什麼說法和忌諱啊......
而且...俞杉多半會留在老家和母親、妹妹一起過吧......
衛小枞麻爪了。
他掏出手機給仙君發消息,問她外婆忌日的相關行程是怎麼安排的。
仙君說第一天淨水寺法事,第二天接待親戚,忌日當天上午掃墓、下午放生。
夠隆重的,衛小枞正歎為觀止,仙君問:“你過來嗎?”
衛小枞:“......”
别開玩笑了,我算你外婆什麼人,再說,俞杉親媽還在場呢......
衛小枞幹脆說破目的:“我是想問,俞杉的生日,一般都是怎麼過的。”
仙君:“嗯......這個說來複雜。”
仙君把電話打了過來,嘀嘀咕咕跟衛小枞說了一頓。
挂了電話,衛小枞找了個休息區坐下。
頭疼。
仙君說,俞杉自從出家以後就依照戒律不再過世俗生日了。剛還俗那年,忙着準備高考,也沒過。
後來,俞父俞母提出想給他大辦一次生日宴,結果俞杉說,他仍在持居士戒,生日當天要受持八關齋戒、身心清淨、過午不食。宴會就不必了,建議俞父俞母實踐布施,捐助一下婦聯的留守兒童關愛項目,也算是回向功德了。
仙君說:“而且,臨近外婆忌日嘛,我媽就說,不辦也罷了。”
此後,每年俞杉生日前後,俞父幹脆讓仙君代為給俞杉轉筆賬,讓他随便用來幹嘛。
......
衛小枞聽完簡直不知道說什麼。
俞杉難道現在還是居士??
騙鬼呢......
老夏是居士,艾琳是居士。俞杉可不是。
衛小枞覺得這分明是俞杉為了推脫忽悠他爸媽呢。
而且,捐助留守兒童?
衛小枞剛反應過來,原來,俞杉小時候一直都算是留守兒童來着。
這是...不陰不陽地給俞父俞母紮了一針啊。
不知道為什麼,衛小枞覺得有點想笑。他覺得俞杉真是......可愛極了。
笑完又有些歎息。
話說回來,仙君提到這次回老家,俞母還要順便幫俞杉大伯娘參謀親事。俞杉堂哥見天相親,一個也沒看對眼,最後跟他爸媽說,你們看哪個順眼我就娶哪個。
衛小枞記得,俞杉大伯和俞父都是支持這位堂哥聯姻的。這也是仙君急着生娃想鞏固接班人地位的引線之一。
她現在倒不着急了,因為跟俞父達成了最新協議,電話裡沒詳說。唯一苦惱的是,俞杉和堂哥的碰面,她肯定又要在中間當夾芯闆了。
“這倆人,”仙君抱怨了一句,“都快三十了,還因為小時候那點事不對付。”
衛小枞知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立場,仙君确實跟堂哥相處的時間比跟俞杉要多很多。俞父跟侄子相處的時間,也比跟兒子相處的時間要多。
時間是客觀的,感情也是客觀的。這無解。
可是誰又會替俞杉想想呢,都是孩子,憑什麼隻有他被留在老家呢?
于是鄙夷了一番仙君這個兩面派。
“好好好~我兩面派~知道你倆感情好~行了吧~”仙君一句話拐了八個調。
衛小枞:“......”
俞杉這個生日...是不是要延遲幾天再單獨給他過......衛小枞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手拄着下巴,看着商場來往的人群。
等等——
一家子妯娌親戚給晚輩參謀婚事......一個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人都逮到手邊了......該不會...他們想把俞杉也一塊安排了吧?
俞杉隻比他堂哥小幾個月,完全的适婚年齡,鑽石王老五。
這...這根本不是有可能,完全是概率很大。
衛小枞冒酸水了。
*
折磨了好幾天自己貧瘠的想象力,衛小枞算是給俞杉準備好了禮物。然後抽空去了剪了個頭發。
視頻的時候俞杉說他頭發長了。
“來啦,衛哥?”
“嗯。”
常給衛小枞剪頭發的發型師,東東,一個略娘的小gay,比衛小枞還大幾歲,但堅持管衛小枞叫哥。
衛小枞找他剪了好幾年頭發,偶爾也會聊幾句日常,他也知道衛小枞的性取向。
幫衛小枞存了包,東東沒讓助理上手,自己進了後面親自給衛小枞洗頭。
衛小枞躺在洗頭床上才看見東東口罩上面兩個腫成核桃的眼睛。
“咋了這是?”衛小枞問。
東東吸了兩下鼻子,打開蓮蓬頭試水溫,委委屈屈道,“被男朋友甩了,哥水溫可以嗎?”
“......可以。”
東東給衛小枞頭發沖了會水,拿洗發水打泡沫開始給衛小枞按頭皮。
“那個......沒事,下一個更乖。”衛小枞無法忽視臉正上方30厘米的抽噎聲,開口安慰到。
“他對我很好的,”東東鼻音很重,“還給我做早餐的......從來沒有人對我那麼好......”
“......那怎麼分手了?”
“我男朋友是直男的。哥擡下頭。”搓完泡沫,又開始沖水。
衛小枞:“......”
洗完兩遍頭上護發素的時候,東東沒憋住又繼續說:“他說,”抽了下氣,“他說跟我做,沒有跟女人做舒服。”
衛小枞:“??”
“跟他前女友和好了,嗚嗚......”
衛小枞:“......”
“衛哥,你談過女朋友嗎?”東東問衛小枞。似乎想确認是不是真的女人比較舒服。
衛小枞閉着眼睛翻了個白眼,“我還想做個人。”
東東:“......”
“你倆在一起多久了?”衛小枞問。
“半年多了。”
“他前女友知道他跟你在一起過嗎?”
東東拿毛巾給衛小枞包頭發,動作細緻地一看就很會照顧人,“我不想做得太絕,畢竟愛過一場......”
呵,不如女人舒服還堅持睡了你半年的“直男”,真是難為他了是吧?
還不想做太絕?
媽的,比我還聖父,衛小枞暗道。
去了衛小枞常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