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仙君指了遠處站在花叢前、兩手各捏一朵花讓人拍照的旗袍女士。
衛小枞：“......”
行吧，原來富婆也用這種姿勢拍照。
拍完照的富婆注意到這邊的幾人，拎着小包往過走，隔老遠就念到：“囡囡呀~怎麼走得這麼快，是不是有了哥哥就不要媽媽了呀~”
仙君：“yue——”
“我去換衣服。”俞杉拿着衣服趕緊跑了。
“？？”，衛小枞看着俞杉帶着逃竄意味的背影，深感不可思議。
俞母身量比仙君矮一點，身材微豐，很開朗的樣子，走近看，看得出俞杉像母親更多一些。
“媽媽，這是我的好兄弟，也是俞杉的...好朋友。”仙君給俞母介紹到。
“阿姨好，我叫衛小枞。”衛小枞主動問好。
“你好你好，你是囡囡和仔仔的朋友呀，那我喊你枞枞吧。”俞母愉快地說到。
“！”，衛小枞強行忍住了一陣雞皮疙瘩，“......喊什麼都行。”
接着又跟俞母身後跟來的幾個親戚一一打了招呼，是俞杉的表舅一家。
表舅拿着相機對俞母道：“姐，你們都不常回來，還是家鄉的風景好吧？”一家人殷勤地簇擁着俞母到一邊去拍照了，表舅媽在後面把兩個十來歲的小孩不停往俞母身邊推。
仙君撞了下衛小枞的胳膊，笑到，“诶？你來得夠快呀？”
衛小枞斜了仙君一眼，“不然你報信幹嘛？”
仙君捂嘴竊笑。
“那個安然......”衛小枞提。
“你見到啦？”仙君驚到，“但我覺得他倆現在應該是清白的吧？”
“......你怎麼知道她是俞杉前女友？”
“我翻到過他倆寫的信。”仙君賊溜溜比了個“噓”。
“等會，寫信？”衛小枞抓到關鍵詞，“他倆什麼時候好過？小學嗎？”
“不是，初中。”
“......”衛小枞發誓以後聽仙君說話一定要提前留三個心眼！
“你不是也想陪俞杉過生日的嗎？”仙君見衛小枞一臉上當，“實不相瞞，我們家裡這段時間可亂了，我爸說......”
仙君眼中露出一瞬糾結的淩厲，然後話音一轉，“前幾天我們剛到家，我媽喊老廠的幾個負責人一起吃飯，他們當着我的面跟我哥說‘大公子回來了，仙君以後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仙君冷笑了一聲，“我伯娘他們還在一邊和稀泥，再加上讓我堂哥娶誰的事，家裡烏煙瘴氣的，然後我哥就從家裡出來住了”，擡眼看着衛小枞，滿臉誠懇到，“我覺得見到你，他今天才能開心一些。”
“哦，沒看出來你竟是個大孝妹啊？”衛小枞有幾分不是滋味，俞杉在他面前沒有露出一點不開心的痕迹。
“你不知道，昨天掃墓的時候，安然突然就來了，和俞杉站在一起，”仙君解釋到，“我媽他們都在猜測她和俞杉是什麼關系，俞杉也沒明确解釋。”
“我也是一時被俞杉唬住了。”仙君兩手一攤，表示自己真不是故意忽悠衛小枞過來的。
*
俞杉換了身淺色的休閑服，嘴裡含着顆糖從樓裡出來，給衛小枞也塞了一顆。
“哪來的？”
“前台給的。”
衛小枞剝開糖紙放到嘴裡，慢吞吞道：“仔仔，下次一定記得，陌生人給的糖不要接。”
俞杉：“......”
仙君：“yue——”
俞母喊俞杉去劃船：“仔仔，你記得小時候爸爸帶我們在這裡劃過船嗎？那時候還沒有囡囡......我們去船上拍照給爸爸看好啊？”
俞杉木着臉沒說話。
衛小枞憋笑憋得難受。
“囡囡，枞枞，你們也來。”俞母繼續招呼到。
衛小枞：“......”
衛小枞跟着俞家三口上了船，表舅一家上了另一艘船，繞着湖劃了一圈，一路聽俞母說囡囡仔仔小時候的事。
仙君全程死魚眼，俞杉也滿臉抗拒地看向船外，衛小枞隻好“哇、嗯、這樣啊、哈哈哈”地一個人給俞母做捧哏。
然後俞母看了看手機，總算下令，“你伯娘和岩岩說他們已經到了，我們也靠岸吧。”讓船夫向湖心島的小碼頭劃。
“你堂哥也來？”衛小枞側頭低聲問俞杉。
俞杉少見地露出一點孩子氣，“看見他就煩。”
俞母聽到俞杉的話回頭認真道：“仔仔，長大了講話就不要那麼直。要知道，危機的關頭，隻有血親才會維護你。”
俞杉一臉冷漠，仙君對衛小枞無聲聳了下肩。
逐漸靠岸，碼頭上一個男人在等着，船篷遮擋了視線，隻看到男人胸以下的身形，腿挺長，腰挺直，身材有幾分像俞杉。
船停以後，男人伸手扶住下船的俞母，“嬸娘，小心。”
然後扶仙君。
接着俞杉下船，男人退到一邊，倆人在狹小的碼頭上隔開快一米。
最裡面的衛小枞探出身子跨上台階，終于看清了一直耳聞、不曾見面的俞家堂哥，突然覺得光線扭曲，眼前的場景有些失真。
他仔細看過去，那張臉，那個站姿，經曆時間的變化，仍保留了許多少時的痕迹。
堂哥正對俞母和仙君噓寒問暖，轉頭看到了恍神的衛小枞，話音立頓。
“衛小枞？！”
堂哥喊出聲。
“真的是你啊！”俞爍大笑着上前一步拍了拍衛小枞的肩膀，又狠狠摟了他一下。
“啊......”衛小枞遲鈍地發出一個單音節的回應，仍不敢相信地在俞杉和俞爍之間來回确認。
仙君一臉目瞪狗呆。
俞杉也滿面驚疑。
“真的是你！”俞爍又說了一遍，接着就轉身跟人介紹，“媽！嬸娘！記得我跟我爸去檸港那幾年嗎？衛小枞是我在檸港初高中六年最好的兄弟！”
衆人發出啧啧稱奇的聲音，紛紛感歎也太巧了。
衛小枞不及阻止，慌忙看向俞杉。
他從沒見過俞杉對着自己的眼神，那樣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