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月也涼涼附和:“就是,該想的不想,不該想的瞎想。”
季水風認真看她:“要是為了進度不管你,我才會更加愧疚。”
言不恩撇嘴,一把抱住季水風,突然大哭:“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好好。”季水風抱着她。
季山月“哼”了一聲,心想,那可是我姐,我姐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溫柔和力量!
冗長的夜,寂寂的長廊。
起源實驗室的人都知道最近不能惹看守者,兩位誰都不能惹,一位将實驗室的“關系戶”肅清了個七七八八,另一位關系戶本人被打了個半殘,安靜的監獄久違有了人活動的迹象。
舟之覆沒辦法找人說理,因為這是他的個人行為,再往上報到掌權者,他也隻有挨罵的份。
沉皚看着運輸者帶走了這一批十多個不合格去往教化所,心裡懸着的事一件都沒有落下來。
教化所是掌權者大樓的管轄範圍,實驗室判定不合格、交于運輸者後,就與這件事無關了,除了掌權者和這些運輸者,沒人知道教化所在哪,他們将會進行怎樣的教化,因為大部分去的人時間都太久,最後都沒有太多關于教化所的消息傳來。
沉皚覺得不安,他需要申請去往教化所一趟。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他和時咎彙合。
“大忙人這是忙完了。”季水風說,語氣裡還有點嘲諷的意思。
“嗯。”
季山月也戳他:“我們都要巡查結束你才來,走個過場是吧!”
“嗯。”
言不恩從季水風身邊繞到時咎旁邊偷偷跟他說:“你看吧,我說的,冷漠仙人。”
時咎沒忍住,笑出來。
沉皚的目光就挪過來了:“笑什麼?”
時咎剛要開口,言不恩搶先回答:“時咎哥哥說你太冷漠了,不喜歡你。”
“我冷漠?”沉皚問,好像真的非常疑惑,對自己的冷漠毫不知情。
時咎抿着嘴沒讓自己笑得過分,便順着言不恩點頭。
沉皚默默走了好長一段路,時咎都快忘了這件事的時候,他突然說:“好吧,我改一下。”
“嗯?”時咎眉毛一挑,先是沒明白,後來又想起些什麼,最後到底是沒忍住,大聲笑出來。
冷漠沉皚更冷漠了:“很好笑?”
時咎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怎麼會呢哈哈哈哈!”
笑完了還怪聲怪氣地說:“沉哥哥永遠是對的!”
“……時咎。”
沉皚這一聲“時咎”出來,時咎就噤聲了,他怎麼就叫沉哥哥了?不會掉馬吧?
沉皚很想說點什麼,但最後捏緊拳頭又松開。
“算了。”
時咎偷偷觀察他,看上去是并沒有在意這個稱呼,也沒有把這件事和言不恩的信息結合起來。
而言不恩偷偷看着他倆,拿出來的手機又塞回去,她想,反正都面對面了,信息就不看了吧。
自從沉皚來後,時咎更放肆一些,他跟季山月正面頂,有不對就往沉皚旁邊跑,雖然沉皚不會直接幫他,但是他可以煩沉皚,把沉皚弄煩了,季山月就會被罵。
季山月勃然大怒:“不是?哥們,找事的是他,你說我?嘿喲喂我真是小王八不會遊泳,鼈氣!”
沉皚不理他,他越想越氣,但又不能跟沉皚打起來,隻能默默詛咒他:“像你這樣的人,以後都沒小朋友喜歡你,你的孩子也不喜歡你……”
還沒說完,季水風就給了他一巴掌,用眼神給他示意,小聲急促地說:“你說什麼呢?瘋啦!”
季山月這才反應過來,一巴掌拍自己頭上,一下弓起身子唯唯諾諾道:“哎呀媽我忘了,嘴快了!”
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咎偏過頭,很自然地、無所顧慮地說:“沉皚這種人應該不會有小孩子吧。”他完全無法想象,然而——
季水風:“……”
季山月:“……”
時咎卻見他們都一副噤聲的表情,有點莫名其妙的:“怎麼了?”
一輛車從旁邊開過去,卷起一些灰塵。
季山月捂臉,拉過時咎說:“鼈說了!不要說這個話題了!”
時咎微微點頭,他斜了沉皚一眼。季山月這種大大咧咧都知道不能說的事……
然而沉皚卻開口了:“沒怎麼,以前養過一個小孩子。”
“啊。”時咎感覺自己眼皮一跳,輕輕發出聲音,然後非常認真地、有史以來從沒這麼認真地、重新打量了一下沉皚,依然無法想象沉皚這樣的人……
時咎皺眉:“你生的小孩?”
季山月迅速點頭:“對啊,他的。”
季水風迅速否認:“不是他生的。”
時咎的目光從他們三個身上依次掃過去。
沉皚神色淡淡地說:“撿的。”
時咎:“哦,那他人呢?”
沉皚好像并不是很想回答,所以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不知道,可能死了。”
時咎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再繼續了。
但姐弟兩人反而松了一口氣,季山月掰着手指嘟囔:“四年、五年,幾年了來着?第一次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吓死爺爺了。”
巡查結束,五個人各自回家。時咎想去辦公室,沒走幾步被沉皚叫住了。
“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