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的步程,此時文明中心很多人正在往外奔逃,但也有一部分人往裡跑,個個神色驚慌,有的不住咳嗽。
灰塵和濃煙四處都是,爆炸聲似乎已經停止了。
沉皚的步伐很快,他面無表情逆着大部分人群朝裡走,在政務大樓遇到了背着一個女人出來的季水風。
“沉皚,幫我把她帶出去!”季水風吼到,“我還要上去救人!”
沉皚腳步一斂,二話沒說接過季水風背上的女人。時咎立刻對季水風說:“我也跟你一起上去救人!”
已經往裡走了幾步的季水風迅速回頭說:“你去政務大樓樓上找人,這邊傷亡不多!”說着她又倒回來換了一個方向,“我去科研院!沉皚你等會兒回來也到科研院!”
“好!”
三個人立刻分開往不同的方向過去。
政務大樓門口有兩個大洞,似乎是剛剛的爆炸轟炸的地方,但每一個坑都不大,卻很深。時咎急匆匆往裡面跑,看着裡面也有人帶着另外的人出來。
大樓裡面的情況不算糟,或許驚吓的成分偏多,碎紙和物品散了一地。
樓梯轉角,時咎迎面遇上一個人,那個人扶着另一個正在往樓下走,看到時咎的瞬間就朝他喊道:“這樓左邊那個走廊還沒看,你去看看有沒有人!”
“好!”時咎匆匆跑去左邊。
辦公室沒人,雜物間也沒人,最後還有洗手間。走廊裡被人們匆匆扔下的雜物到處都是,時咎跑過去開洗手間的門的時候正好門從裡面打開了,裡面有人走出來,見到裡面的人的一瞬間,時咎愣了一下。
裡面急匆匆要出來的人也愣住了。
時咎皺眉:“舟之覆?你在這做什麼?”
舟之覆立刻恢複正常,他不屑翻了白眼:“當然是救人啊,洗手間沒人了,換别的地方看吧。”說完他就推開時咎走了。
時咎看了一眼那個匆忙離開的背影,毫不猶豫又沖進了洗手間,每個地方都查看了一圈,确實沒有人,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舟之覆這種人會好心來救人?怎麼看都是鬼鬼祟祟的。
政務大樓不高,他來回跑了兩趟,确認沒人的時候便又匆匆下樓。
文明中心的人幾乎都被遣散出去,外面停了一排警車和救護車,救護車來了幾輛又開走一些,不多時先前的又回來了。
綠化帶被灰塵裹得已經看不清是什麼顔色,但能看清的是它旁邊躺了兩具屍體。
時咎急匆匆走在廣場上,踩着隆起或殘缺的瓷磚地闆,想着剛剛季水風說的他們會去科研院,毫不猶豫也往那邊走去。
就在這時,“啊——!!”一聲被拉長的慘叫從右後方傳來,那慘叫似乎正以某種速度接近。
時咎停下腳步猛然回頭,瞳孔驟縮——一個火人朝他沖了過來!
又是自焚的人!那人似乎早就失去意識,但火燒的痛楚又無比清晰,他在痛苦的慘叫中想抓住周圍一切可能,所以就那麼直直朝時咎撲了過來,速度快得不像是肉體凡胎。
那團火映在時咎的瞳孔,他迅速閃身,火人則猛地撲空,徑直摔出去幾米遠,一團火在地上蠕動,能聞到燒焦的油的味道。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誰料火人僵直兩秒再次搖搖晃晃站起來,竟是想再次沖過來。
“砰!”一聲槍響,那個火人剛擡起一隻腳,身體像不受控晃動一下,整個人原地倒下去,讓那團火在原地燃燒着。
時咎轉頭,正好看到季山月嚴肅地收槍并走過來,他在不遠處喊了一句:“臭崽子!沒事哈?”
時咎松了口氣,朝他微微點頭。
濃煙散去,廣場上橫七豎八倒了好些屍體,幾棟樓的人似乎也被轉移得差不多了。時咎看到沉皚在和言威與單赫說什麼,但沒多會兒他又面無表情去找季水風了,停了一會兒,季水風離開。
不遠處的季山月一拍時咎的胳膊:“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時咎回揍了他一拳:“你管我?”
“喲?”季山月打量他,又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這一拳不錯啊,沉皚教你的?”
時咎沒理他,因為他看見沉皚走過來了。
“怎麼回事?”時咎直接問沉皚。
沉皚側過頭,垂下目光,掃了一眼地上到處的屍體,說:“兩位能力者。”
季山月拍拍時咎的肩:“嗐,問我啊。倆犯病的哥們,好巧不巧的,一個是微型爆炸,一個是物體放大,不知道怎麼湊一起的,硬扔了幾個大型炸彈出來,專炸科研院啊,還好我來得快,能力給他倆削了。”他一做抹脖子的動作,随後又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對面。
順着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時咎注意到就是綠化帶旁邊那兩具屍體。
“嗯。”沉皚微微點頭,“如果本身被感染,驚吓會加快他們發病的進度,所以……”
地上躺的屍體有被擊斃的,有被自然殺死的,自殺的,還有火燒死的,一片觸目驚心。
時咎望向科研院,那是文明中心最高的樓,不,應該是他在恩德諾見過最高的樓。
不過感染者的轟炸并沒有擊穿這個地方,大部分的攻擊都在門口或牆體,也許是建築本身的安全等級夠高,所以牆磚掉了,裝飾燒了,這棟樓還是穩穩地伫立着,如果不是因為驚吓,這棟樓裡的人一窩蜂地往外逃,逃的過程中擁擠踩踏,出去後又在外面被襲擊,或許傷員不會那麼多。
相反其他的樓則幸運很多,起源實驗室門口有一個炸彈坑,其餘的都在廣場上。
時咎猜想他們被困在電梯裡的時候,最後那一聲巨響應該就是炸到實驗室門口這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