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季水風終于接到了季山月的電話,然而内容并不是太樂觀。她挂了電話便沖出去通知了沉皚和時咎,三個人必須立刻回去。
言不恩站在門口,表情不是很高興,嘟囔着:“好早。”
夏癸走出來揉她的頭,溫和說:“哥哥姐姐有事。”
言不恩想了想,突然眼睛睜大了,她跑過去拉住季水風說:“我要和你們一起回去!”
“不要任性。”夏癸立刻上前一步制止道。
“我想跟姐姐一起,我也可以幫忙!”言不恩不聽。
夏癸想把言不恩拉回來,但是言不恩直往季水風身後躲,夏癸嚴厲說:“你幫不到哥哥姐姐!”
“我可以!”
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季水風打斷了夏癸接下來要說的話,把言不恩往外面趕了下,說:“走吧。”接着轉頭對夏癸說,“我會看好她的。”
夏癸猶豫一下,沒有再說話,最後還是點頭。
頂樓天台的風吹得人的神經異常清醒,安全管理中心十多樓不算特别高,但是真正在頂樓懸空看地面,又是另一種心悸了。
季山月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他直視着十多樓高的地面,風一陣陣打着他的臉,手腳被緊緊束縛在身後。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這兒的,隻知道自己是巡查結束準備回家,後來都記不得了,接下來便是現在。
起初他還覺得誰這麼不長眼,什麼東西都敢把算盤打到他頭上了?随意用力都可以掙開束縛,在身體下墜前一秒他依然有辦法自救,不至于真從頂樓摔下去,掉下去的途中運氣好也是可以想辦法自救的。
然而他動了兩下臉色就變了,他發現他掙脫不了綁着他的東西,接着他又發現,他是被什麼東西綁在一捆樹枝上的,這樹枝就是普通樹枝,承受不了他200斤的體重,過一會兒就會傳來“咔嚓”一聲,是裡面在斷裂。
手機在身上,幾乎掏不到,好不容易能拿出來,根本無法看到屏幕,他隻能憑記憶按到通話,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撥,直到撥到季水風。
如果不是擔心怒吼會加速樹枝折斷,季山月估計已經在頂樓破口大罵了。
四個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均是一愣。
季水風喊了一聲:“季山月!”
“在在在,哎呀媽的,快看看怎麼給我解開!”季山月脹紅的臉,用惡狠狠的語氣說着輕聲的話。
然而季水風沖前去,看到那捆在季山月四肢上的繩子時,臉色微變,她說:“這是什麼?”她嘗試直接撕裂,發現繩子紋絲不動,幹脆掏出小刀,也完全割裂不開。
季山月罵罵咧咧:“哪個王八敢這麼對老子,要普通方法能弄開,我早下來了。”
時咎走近仔細觀察了一下,眉頭便擰了起來,他嘴唇微動,擡頭看向沉皚。
“怎麼了?”沉皚問。
時咎突然發現自己幾乎是有問題目光下意識就會去找沉皚,于是他搖搖頭說:“解不開。”
他埋頭再次确認,但還是不太确定地說:“可能是分子級綁結。”
這種綁結一般是在分子尺度上的,以納米為單位。或許是共價鍵,兩個原子因為共享電子,使它們完全結合在一起,或許是氫鍵,一種弱的非共價相互作用在氫原子和氮氧氟之間。但無論是哪種,都不是常規手段可以解開的。
針對季水風的這個人,真的是想盡了辦法,連分子綁結都用,無所不用其極。
季山月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大罵出聲:“媽的誰幹的爺爺要跟他拼了!”他一出聲,樹枝清脆的斷裂聲就傳來,他即刻閉嘴了。
一直在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言不恩擔憂地說:“發生什麼了?不然,我們去樓下墊個救生墊?這要是斷了……”
“呸呸呸!”季山月小聲罵。
那捆樹枝完全懸空在外面,隻有底部是在頂樓地面。季山月已經在思考如果在樓下鋪墊子,他掉下去多大幾率能完好無損,然而他就這麼想去目測距離,目光移到樓下地面時,愣愣地罵了出來:“我靠樓下那個B那是不是舟之覆?”
聞言,時咎立刻趴在邊沿往下看。
果真是舟之覆,還有淩超建!時咎突然感覺心髒一緊。
樓下還有人!
不好了!
兩個人快速靠近那幾個在廣場上行走的人,就在他們接近的前一秒,時咎沖着樓下大喊了一聲:“小心!!!”
但來不及,樓下的人根本沒聽到,他們幾個走在一起,或許是覺得雖然人人自危,但是人多就更安全。就在時咎尾音剛落,一群人便朝他們撲了過去。
亡靈大軍!
不僅如此,一個人的身上燃起了火焰。
“我靠靠靠靠!”看見樓下的一幕卻無力阻攔,季山月也怒吼出聲,結果用力過猛。
“咔嚓!”支撐他的樹枝徹底斷了。在那一瞬間季山月也沒反應過來,當時突然清醒的時候,身體已經垂直墜落。
“季山月!!”季水風大叫,她飛身沖到邊緣快速伸手,然後一片衣角都沒有抓到,“季山月!!!”
“姐!!”季山月吼了一聲,那聲音随着他的墜落直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