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月發出“嘁”的聲音,漫不經心站起來,随意踱步兩下,說:“那又怎樣?我姐啊。”他指了指地上的季水風,“死了。”
在沉皚無比震顫的眼神裡,他腳步一轉,轉到了舟之覆的方向,看着那滿臉狼狽的樣子,萬分嫌棄道:“你好弱啊!”
舟之覆對他翻了個白眼,并不打算跟他說話。
于是季山月隻能悻悻轉回來,垂眼看地上滿身是灰塵的兩個人,還有他們身下逐漸擴散的血,說:“奇了怪,虛疑病的毒株,我還是從起源實驗室放起的,怎麼你一直沒被感染?算了,今天先把你埋了吧。”
季山月朝沉皚笑,下一秒便收斂起笑容朝他沖了過來。
沉皚放下季水風,在季山月靠近的一瞬間翻身便閃了出去。
“轟!”原地被季山月一拳砸了個坑。
沉皚擡手用袖角抹掉臉上的血,心思迅速流轉,咬牙道:“毒株是你偷的?”
“是啊,不然誰有那個能力呢?”季山月回答得很随意,毫不掩飾自己的作為,好像隻是随手拿了什麼屬于自己的東西。剛回答完他又一個回旋踢狠狠砸在沉皚剛剛站的位置。
穩穩落在旁邊的沉皚斜眼看了一下那個坑,嘴角勾起又放下,很快從不可置信的情緒裡掙脫,換上敵對的心态,他冷冷說:“沒長進的東西。”
話音未落,季山月已經直逼眼前,沉皚向後翻,飛躍而起,落地的一瞬間攻擊重重砸在地面上,這水泥地當場碎出無數石子散射向四周。
季山月翻了好幾個滾才停下,他思索了一下,覺得眼前的人沒有想象中好對付,肉搏還真不一定誰能壓制誰,得認真一點。思考間,沉皚已經出現在他臉上,速度快得他連躲都躲不完整,一拳便死死錘在了他身上,當場一口血吐出來。
這得是他十成的力道了吧。季山月晃悠悠站起來,目光一點也沒有離開沉皚。
忽然間,他閃身飛躍,如同飓風一樣朝沉皚沖過去,不足半秒,拳頭出現在沉皚眼前不到一個拳頭的位置,然而這一拳被沉皚接住,接着沖過來的力,沉皚讓出一個身位閃到身後順勢擡腿便将他一腳踩了下去。
“轟——”又是一聲劇烈爆破聲,地上被砸了一個人形坑,這次季山月一瞬也沒有猶豫,五指立刻扣入地面,雙手肌肉爆出,整個人彈起來就背對着沉皚的姿勢後掃腿出去,剛好整條腿的力量踢在沉皚剛剛被他捅過的胸口間,沉皚被直直撞飛到另一面牆上,發出巨大的悶響。
“咳咳。”沉皚猛地咳了幾聲,感覺到傷口的血又是一股流出,這個傷口在耗費他的生命,即使實力與季山月不相上下,甚至有制服他的可能,也會被這個傷口拖到死。
但季山月不給他緩沖的機會,見到沉皚一絲絲的停頓便即刻沖了上來要置他于死地。
兩個人打得膠着,招招不留情,拳拳下死手,塵土飛揚,碎石迸濺,但誰也無法完全克制住對方。
舟之覆就坐着,他覺得隻要這兩個人隻要不打到他,他就可以一直坐着看完,要是牽連到他,他就死呗。之前感覺季山月該和他一個陣營,但是看他當時殺淩超建,剛剛企圖殺掉自己的行為,估計也是更傾向于獨善其身的,也是,他這麼強,根本不需要同伴,不過……也挺奇怪的,當時在言威辦公室見到的他,和此時此刻的他感覺是同一個人,而平時和季水風沉皚走在一起的季山月感覺是另一個人,一個完全不露破綻的人,如果不是他演得太完美,就是人格分裂。
舟之覆想,這種程度的表現,正常人能演出來嗎?恐怕是人格分裂,兩個人格各不互通。
那現在,自己既不是季山月的同伴,也不可能是沉皚的同伴,觀衆的角色最合适了,他就喜歡坐山觀虎鬥,最後收漁翁之利。恍然間,舟之覆的目光突然又瞟到何為,他擡腳拿鞋底去戳了一下,發現何為的身體已經在僵硬了。無奈苦笑出來。
他想,好可憐啊。
另一邊的兩個人打得整個倉庫快要沒一塊好地方,在沉皚使出十成力将閃躲不及的季山月踹出去的時候,自己也眼前一黑單膝跪下來。
他劇烈地喘着氣,汗水混着血一滴一滴往下掉,看東西已經開始模糊了,反應應該也會逐漸變慢,如果無法在幾分鐘之内迅速解決掉季山月,就一定會被他解決掉。
他還不能死。
如果季山月依然以那樣的勢頭對他發起進攻,他可能不得不調動自己的能力,讓磁場幫他解決一部分麻煩,但這樣就會被人知道他其實有能力的事,這個人是别人還好,但是對方是季山月,他依然是一點優勢都沒有,興許反而會加速死亡。
季山月艱難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他一咧開嘴,嘴裡的血就不受控溢出來。
“你好強啊,怎麼那麼能打呢?我都沒辦法直接殺你呢。”季山月說,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分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季山月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幾步,笑說:“不過你也差不多了吧,我可比你少一個窟窿!”在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已經一躍而起,朝着沉皚就砸下來。
好快!沉皚咬牙,剛做好了無論如何也會吃到一部分攻擊的準備時,一個身影攔在了他眼前。
“不許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