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咎聽到自己大腦裡“轟”的一聲,無數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他回來了!!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沉皚回來養傷了,之前一直無法到這裡,或許是因為他也處于昏迷的狀态,但總之現在回來,一定是一切都過去了。
時咎給自己找了完美閉環的解釋。
而他此時就站在公園和房屋連通的那扇門邊。門裡有人在說話,時咎心想或許是沉皚和季水風,或者那位夫人,但他憑空出現在别人家裡,要怎麼向夏癸解釋?
算了管她的。解釋總是能解釋的,他無法再忍受多一秒看不到沉皚。
然而那推門的手已經放到門上了,時咎卻猛然頓下動作,他聽到了一個很久沒聽到過的聲音。
“今天的表現很糟糕,這段攀爬用了接近20秒!”
“還有中間這段,這塊石頭的位置在右上方,你前一塊踩在足弓上怎麼轉身!”
“手腕還受傷了?說了多少次攀爬這種石頭手腕要放松,要平行!拿你的指尖去扣石頭!”
“不許哭!今晚的休息取消!12點回來睡覺,明天5點繼續!”
響起了腳步聲,但那腳步聲很快也消失了,隻留了幾聲微小的啜泣,不過幾秒,也都沒有了。
時咎愣在原地沒動,随後緩緩收回手。是言威的聲音,失蹤這麼久終于回來了?他在跟誰說話?在教什麼?沉皚是不是在自己房間裡?
正想着,那扇門卻被推開了。還不确定情況,既然言威在這裡,他就不能輕舉妄動,于是時咎立刻閃身躲藏到門後。
然而推門的人非常警覺,那人立刻察覺到有聲音,“啪”關上門後迅速轉身,擡手便把黑暗中的人壓制在牆壁上,時咎眼鏡鍊條上的珠子碰撞着響。
“誰?”對方喝道。
來勢洶洶,力道十足。
時咎被推得背撞在牆上還覺得有些疼,但很快就發現不太對,因為對方太矮了,即使撲過來的力絲毫不遜色,奈何他壓制不到自己的身高,掐不到自己的脖子,隻能束縛住兩隻手。
于是時咎猛地用力就抽出自己的雙手,再反手擒住對方的手腕,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借力調換位置,又把對方死壓在了牆上。他聽到了對方倒抽氣的聲音,好像弄疼了,時咎突然想起剛剛言威說他手腕受傷,于是便将束縛他的手往下挪了幾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隻能聽到急促的呼吸。
對方掙紮半天,堪堪能動,但無法徹底掙脫。
時咎大緻感受了一下,面前是個小孩的身高,不到他的肩,應該不足一米五。這小孩力氣挺大,但對于一個成年人來說還是差點。
那小孩掙紮兩下發現掙紮不出去,正要開口喊,便被時咎一巴掌捂住了嘴。
“别叫!”時咎低聲說,他立刻轉頭看了一眼四周,聽見屋子裡一點響動都沒有,周圍好像也沒人,這附近應該是沒人能聽到這裡的聲響了,便開口低聲問道,“你是誰?言威什麼時候回來的?沉皚呢?”
“唔唔。”小孩嗚咽了兩聲,随後被時咎放開了嘴,然而時咎剛一放開,頓時感覺虎口一陣痛。
這小孩竟然咬他!
時咎吃痛,手松了一瞬間,這小孩趁着這個空隙往下一鑽,轉身就往屋子裡跑,邊跑邊要叫,但剛沒跑兩步,呼喊也沒喊出聲,就被時咎一把抓住衣服扯了回來,順便忍着疼痛的手再次捂住他的嘴。
這次,時咎直接把這個小孩扛起來往公園深處跑。他不能讓這小孩暴露他的存在,言威出現在這裡本身就已經不太對了,得把這小孩處理或者買通一下再去找沉皚,反正他已經回來了,也不着急這幾分鐘。
在挾小孩奔跑的過程中,他發現公園是記憶中的公園,那些路和裝飾也大差不差,但是時咎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将小孩一路扛到公園最深處的小樹叢裡放下,結果這小孩雙腳一沾地,就朝時咎猛撲過來。他的速度很快,但沒有快到看不清,所以他朝時咎揮拳時被時咎接了個正着,再反手往後擰,瞬間把他的手擰在背後——這都是沉皚教他的。
小孩痛叫了一聲,時咎二話不說迅速脫下衣服,又把小孩的外套扒了,當成繩子将小孩的雙手綁在身後捆了個結實,又将他雙腿綁在一起。接着再輕輕一推,那小孩就毫無抵抗地摔在了泥土地上,像一個任人玩弄的要倒翁。
“啊!”小孩吃痛大叫,他一反應過來就開始喊救命,然而這裡離住宅還有些距離,沒人聽到。
時咎原地坐下,看着小孩憤恨地掙紮但就是無法掙脫的樣子,輕哼了一聲。
生活在言家這幾個人,言威、沉皚、季山月、季水風,他沒一個打得過的,不過欺負欺負小孩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