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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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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醫院的陽光輕柔地照在病床上少女烏黑的長發上。

站在床邊的男人默然注視着她,半晌,目光轉向了陪護床的另一個少女身上。他的情緒毫無起伏地問道:“這段時間穩定了?”

陪護床上消瘦的少女點頭:“這半個月都是這個樣子,沒有再退化了。”

“嗯。”

男人準備轉身走,被少女叫住了,她聲音很小地問:“哥哥身上的傷口都痊愈了嗎?”

男人淡淡說:“不礙事了。”

緊接着少女咬咬唇,又說:“哥哥可以留下來一起陪會兒姐姐嗎?”說着,她看向病床上的少女。

躺着的人面色蒼白,眼睛輕輕閉着,呼吸均勻像是睡着,小小的身軀裹在厚實的被子裡,顯得臉龐越發稚嫩。

男人将椅子拖過來,坐在病床邊。

已經很久了,記不清多久。他把季水風送到醫院後自己也陷入昏迷,後來便是養傷,言不恩長時間擔負起了照顧季水風的責任。

養傷這種事對于沉皚來說曾經司空見慣,便也不足為奇,但季水風遭受季山月的旋風後一直沒有醒來,不僅如此,她出現了形态退化現象。

這種現象不算異常,有的人們在死後一段時間,如果是男人形象便會退化成女人形象,接着變成小孩,有的則是變成女人形象,有部分人也能保持原狀,但季水風還活着,卻依然出現了退化現象,剛開始,每天肉眼可見地變小,到後來逐漸穩定,一直到現在這樣,維持在七八歲的形态。

不知道是否跟季山月的能力有關,也無法求證。那次倉庫的事結束後,季山月、舟之覆便再也沒見過。

沉皚的雙手撐在病床上,交疊着靠放着自己的下巴,他背後的言不恩隻能呆呆看着這個背影和床上的人。

好像那一次之後,所有的事都變了,所以關系都變了,堅信會永遠成為依靠的夢想破裂了。

沉皚閉着眼,很久之後,有些疲憊地對身後的人開口:“言不恩,你的能力是什麼?”

從那天起他一直沒問過,因為當時過于手忙腳亂,驚雷一聲一聲炸響,沒有人在巨大的變故裡保持絕對冷靜,但随着時間流逝,一切又變得突兀起來,好像再不問,那些突兀就會變成橫梁,攔在所有人中間。

言不恩知道早晚有這一天,她埋着頭,雙手的手指緊張蜷縮抓着自己的白色裙子,雙肩不自然慫起。

沉皚沒有催促,靜靜等着不遠處的車緩緩駛到樓下,又漸漸走遠,後面又來了一輛,聲音變大了、又減小了,開過去了很多車,每一輛都是逝去的時間。

在放慢的時間裡,言不恩的聲音顯得微弱又輕盈,她說:“對不起。”

那聲音被空氣承載着,輕飄飄地傳到沉皚耳朵裡,沉皚将它們重重壓下,不鹹不淡地說:“沒責怪你,隻是問你,你的能力是什麼?”

憑空出現的屏障,瞬間消失的人,在場隻可能是言不恩,但在所有人的印象裡,言不恩都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她沒有繼承到父母優異的能力,而是選擇做一個無憂無慮的普通人,她時常會被人感言說可惜,但她從不在意,每每都是笑呵呵地将這個話題揭過,她說她隻想做個小公主,沒人懷疑。

言不恩埋頭,咬着唇,咬得生疼。

許久,她小聲說:“我答應了父親不說。”

“嘀!”準點鬧鐘的聲音響起,每個小時準時報時,打破了不安的氛圍。

沉皚站起來,把椅子放回原處,稍微整理一下衣服便轉身,他走到神色緊張的言不恩旁邊,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淡淡地說:“嗯,沒事,你很乖,多陪她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沒有迎來想象中的苛責與憤怒,言不恩不解地擡頭,隻看到沉皚大步流星離開的背影。

落地燈常亮着,照着這個不大卻溫馨的小屋子。

沉皚坐在沙發上,熟稔地給自己重新上藥後,目光便再沒有挪開,他看着擺在茶幾上那把玻璃水提琴,後悔一陣一陣泛開,片刻,輕輕仰頭靠在背墊上,眼神空洞地凝視天花闆。

第二天沉皚接到了言不恩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語氣焦急。

“哥!我姐,我姐不見了!”

周圍全是刺眼的光芒,卻沒有别的色彩。季水風一個人走在街上,長期卧床導緻她花了很長時間才重新習慣走路,但退化的身體又讓她無法完全控制。渾身都沒有力氣,似乎以前可以輕而易舉做到的事,現在都成了奢望。

跌跌撞撞從醫院跑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跑,隻是不想呆在那裡,不想看到一些人,不想回憶一些事,或許形态的退化也伴随着心智的變化,她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堅強,每每想到季山月那一把刀子,那一瞬的攻擊,就會感到惡心想吐、耳鳴,想逃離,什麼都不想面對,也不想知道原因。

綿長的大街,漫無目的的遊蕩,不知道該去哪,好像哪裡都不想去,如果一定要去某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她突然想到回家。

那棟不高的樓依然安穩地坐落,綠色百葉窗也許從來沒有關閉,頂部的衣服也都被收進去了,窗戶也擦幹淨了,好像都有人收拾過了。

季水風慢慢走進那扇拱形門,吞吞吐吐地一步一步順着樓梯往上,讓回憶随意侵襲,最終站在左邊人家的門口。

她深呼吸一口氣,輕輕敲門。

“咚咚。”

“咚咚。”

門裡很快傳來了快而碎的腳步聲,接着門被打開了,一個小女孩探出頭。

“你好!找誰呀?”小女孩很小,看上去比她現在還小。

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季水風愣了一下,心想是不是原本住這兒的人搬家了,于是她說:“我是季水風,請問……”

“是誰呀晚晚?”

季水風還沒問完,裡面便傳出來一個成年女人的聲音,季水風立刻吞進去了她想說的話。

是那個聲音,是那個女人。

緊接着一陣拖鞋的聲音慢慢靠近門,直到說話的女人探出頭,好奇問:“誰呀?”

四目相對,一人在門外,兩個在門内。季水風愣神地看着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對方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也全然愣住了,她們便這樣站着,隔了一道門,久久地凝視。

片刻,女人嘴唇抖了一下,驚慌而不敢相信地失聲:“季,季……”

季水風輕輕點頭。

沙發上一大一小都不安地坐着,女人很局促,行為都很不自然,她給季水風倒了水,又尴尬在她旁邊坐下了。

旁邊的小女孩開心地在客廳裡打轉,好像因為來客人而開心,絲毫不受沙發邊的風起雲湧影響。

季水風不知道如何向對方解釋二十多年過去了她現在還是七八歲的模樣的事,對方也沒問,季水風隻是詢問可不可以在這裡住下,女人猶豫着,答應了。

或許是覺得猶豫都不應該,在把季水風以前住的房間打掃出來後,女人倉促地說:“這本來就是你的家。”

季水風則沒有回答。

她當然知道這曾經本來就是她的家。在二十多年前,她和另一個女孩住在這個房間,二十多年後,她一個人在這間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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