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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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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

稚嫩的聲音和記憶裡溫柔成熟的聲音重合,一起出現了。

若不是音色有變,季山月幾乎覺得是幻聽。片刻,他直起身子,終于肯直視這個小小身影了。

那麼小,還透明。季山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不該怪她,好像曾經崩潰的執着,在漫長時光裡也被消耗殆盡,他該怪誰呢?怪季純本人還是她的母親?他們都不過是曆史洪流裡被席卷沖上岸的污泥,無水便堅定,有水又柔軟。

季山月說:“姐。”

季純無奈笑了下,說:“不需要這樣。”

季山月覺得此時自己也不在這裡,靈魂早飄上半空,他單刀直入說:“我很恨你,但又很愛你,想像從前一樣,但又做不到。”

他痛苦道:“我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

季純柔和一笑,換了話題問:“你還時常變回那樣嗎?”

季山月搖頭,深呼吸,雙手抹了把臉,抹下來的是汗是淚并分不清:“我想清楚了,我一直逃避這件事,他就會一直存在,隻有我直面他,直面這件事,他才會消失,因為我不需要他的保護。”

“那就好。”

“其實……”季純快速接道,但她感覺她要說的話也是啼笑皆非,她說,“其實我也恨你,那些孩子,都沒做錯什麼的。但我也……也還是愛你,也對不起你。”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既快樂又哀傷,即充滿絕望又總要歌頌希望,又愛又恨,又統一,又矛盾。

房間裡沉默了很久後,季山月問:“以後怎麼辦?”

季純的臉上稍顯輕松,她說:“不是所有事都有解決辦法的,以後過好想過的生活就行,我們都隻是很平凡的人,做不出決絕或者神聖的決定。”

季山月望向她,片刻,鄭重道:“好。”

時間從來不是治病良方,隻是止痛劑。任誰說完全恨或完全放下,都是虛情假意,但他們每個人本身都是帶着過往在負重前行。都是平凡的人,平凡到要自诩偉大;都是偉大的人,偉大得自甘平凡。

外面的人不知道裡面的談話内容如何,但似乎還不算特别壞,季山月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釋然的,也是遺憾的。

時咎朝沉皚示意,沉皚點頭低聲說:“走吧。”

“好。”

地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擋路,時咎走過去的時候被絆了一跤,他還沒出聲,舟之覆先嚎起來了:“啊啊啊誰踩我!!”

時咎面無表情:“哦,我說怎麼地闆長肉了。”

舟之覆惱怒大喊:“時咎!!!!!”

沉皚本來在抿唇,最後還是笑出來。

仇恨更深了。

季山月預定了以後從監獄裡出來繼續回到安全管理中心,暫定依然為文明中心效力,但受現在的最高管理看守。舟之覆則比較慘,失去亡靈大軍攻擊性的他淪為文明中心廣場的站崗志願者,有事回精神病院充當工作人員,無事就站崗。由于亡靈大軍的範圍覆蓋性,家也搬到了言不恩家附近,為了讓季純的亡靈一直可以保持在言不恩家。

做完這些事,言不恩向整個恩德諾發布消息,将在五年後,新的起源進化儀器全面普及後,正式宣布取消掌權者法案,取消掌權者職位,文明中心也隻是服務公民的場所。

此刻的文明也不是文明的最終形态,發展的當下隻是目前文明與智慧的邊界,以後還有無限可能。

……

清晨的時咎家,陽光從卧室照不進來,便隻能從門縫裡微微透出一絲。

時咎在床上呆了很久想今天要做什麼,才想起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安排,養老院最近做什麼活動,取消了兩次治療,監獄對罪犯的音樂治療活動也因為他們内部原因暫停一個月,剛好時咎得到了一個難得的假期,于是他問沉皚想不想去房車自駕遊,沉皚說可以,時咎立刻就開始窩在被子裡上網查地方與攻略,最終定了一條路線:海安直達巴黎。

沉皚沒有距離概念,隻伸手把時咎往自己懷裡攏了下就含糊着答應了。

被子裡的體溫适宜,誰也不想出來。

最近沉皚太忙了,一是新的進化儀器投入使用,升級過的無申請通道思維透明艙,文明每個公民都需要預約重做,排隊排到三年後;二是沒有舟之覆後,所有這方面的審核工作全部壓到沉皚身上,他幾乎是醒來到睡去的全部時間都埋身于起源實驗室,甚至半數時間不會回家,他的休息日便挪到了時咎這裡,或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來這邊而不是讓時咎回恩德諾。

時咎還在想沉皚沒有證件的事,轉眼又想好像也不需要,想到證件,時咎思緒又飄遠了,他想到了一件特别有儀式感的事,于是放下手機問旁邊的人:“我在恩德諾也沒有證件,我可以跟你結婚嗎?”

沉皚沒理解他的話,低聲說,“結婚為什麼要證件?”

時咎恍然想起,他們的透明性,就是他們的證件。

看來他隻能永遠在恩德諾當個未成年了,管他呢,就說自己能意念控制永遠不老吧。

沉皚也想到一個問題,他猶豫着問時咎:“你想不想回恩德諾?”

“嗯?”時咎翻了個身,讓自己面對沉皚。他伸手去捏那張臉,發現這臉即使在他的摧殘下,表情都沒怎麼變,他說:“你是說身體真實回恩德諾?”

沉皚:“嗯。”既然當時有辦法送他來,也有辦法帶他回去,隻是需要斟酌一下。

但時咎拒絕了,他輕聲道:“我覺得這樣很好,你睡覺的時候在這邊見我,你醒來我又過去了,總是在一起的,看得見摸得着沒區别。不過你要是能力夠支撐我随時随地來回跑,也不是不行。”說完他就沒忍住笑出來,有點把沉皚的能力當提款機了,不過想想他的能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罪惡感又消失了。

沉皚颔首輕應:“嗯,聽你的。”

時咎吻了他的嘴角,詢問:“等你這兩年忙完,可以在恩德諾結婚嗎?”

沉皚笑了下,鼻息撲到時咎的頸窩,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沉皚柔聲道:“不用等這兩年忙完,你下次過來就去。”

時咎想,他将來還是留在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開展或做慈善,一生為藝術獻身,或許還能有些别的體驗,以後再說吧,不過這也意味着,他在旁人的眼光裡看來,将會一個人走完這一生。但白天在現在的世界,夜晚去往另一片天,他的人生本就不同。等到垂暮,等到死亡,又回到他永恒的夢裡。他可以自由選擇。

時咎望着沉皚深藍色的眼睛,想到博爾赫斯的詩:夜晚是深藍色的驕傲,是你轉身的側影,是組成你名字的發音。

無論去與往,俱是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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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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