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說水杯不見的時候,連禾緊緊蹙眉。一個模糊的猜想在他的心中成型,他對那隻血族的能力有了一點新的推測。
舊校舍原定于暑假拆除,距離放假不剩多久,這邊的路燈也懶得供電,整片區域都黑得不像話。
今夜沒有月亮,天上飄着一層厚厚的烏雲,氣溫也很低,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下雨。
幾人趕到舊校舍,裡面的氣味和往日不同,肅眠确定兇手現在就在這棟樓内。香味更濃,卻沒有新的血腥味,方桐暫時應該沒有遇害。
“不能讓他跑了,今晚就得抓住他!”連禾将短匕首塞到肅眠手裡,對安琴如道,“粉末帶了嗎?”
“帶了!”安琴如含淚點頭。
“布結界,不要讓他從這裡逃出去。我先進去,你叫了支援之後再和肅眠上來。”連禾說完就要往舊校舍裡闖。
肅眠趕忙拉住他,急匆匆道:“你把武器給我,你自己用什麼?”
“不用管,你在這裡搭把手,保護好琴如。”連禾顧不上解釋,甩開肅眠的手就沖進了舊校舍。
安琴如不敢耽擱,抹了一把眼淚就從背包裡掏出一瓶鼠尾草的粉末,繞着舊校舍撒。
在與血族的鬥争中,人類必須憑借很多東西才能與血族相抗衡。過去的前輩在一次次的對抗中發現了很多适用的方法,并一直流傳至今。
結界能有效困住血族,過去的血獵發現鼠尾草對血族有壓制作用,其粉末可以用來制作結界,隻要将粉末繞着血族撒上一圈,形成閉環,就可以将血族困在其中。
肅眠趕忙上前幫忙。
鼠尾草的功效他也略知一二,曾經有很多傷人的血族都折在這東西手裡。他也時刻注意着不要碰到粉末,但這種細小密集的東西再怎麼防也防不住,肅眠的手指上還是不小心沾到了一些。
安琴如一看也慌了,趕忙道:“你怎麼樣?”
肅眠輕輕歪了歪頭:“……沒什麼感覺。”
他之前聽說觸碰到鼠尾草的血族會皮膚潰爛,灼燒感會一直從皮膚表層蔓延到五髒六腑,雖不緻死,但也足以大幅削減血族的能力。而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因為他的身體中有一半的人類血統嗎?
“沒事就好,我們快點,弄完進去幫連哥!”安琴如松了一口氣。
肅眠點點頭,把心中的疑惑抛在了腦後。
連禾一邊叫着方桐的名字,一邊快速搜過所有能藏人的角落。
到達三樓時,他聽到樓上傳來方桐帶着哭腔的求救聲:“師兄!”
連禾翻過欄杆,以最快的速度抵達聲音的源頭。方桐被鎖在一間教室裡,連禾後退幾步,一腳踹在門闆上,木闆不堪重負地碎了,門鎖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方桐又嚎又哭地撲了出來,抱着連禾哭得一塌糊塗。
“夠了。”連禾額角青筋直跳,薅着方桐的脖領子把他拽起來,“你就廢成這樣?這門都踹不開?”
“不是我踹不開啊!”方桐哭得更大聲了,“他就在門後面看着我!我不敢啊!”
“他人呢?”
“不知道,聽到你的聲音後他就跑了。”方桐吸着鼻子。
連禾望方桐身後一瞥,在牆邊發現了一隻已經碎掉的玻璃杯,從大塊的殘片來看,這就是方桐拍照發在群裡的那隻杯子。他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敲了一下方桐的腦袋:“我不是說了讓你别碰那杯子嗎?”
“什麼杯子?”方桐一臉茫然地向後看去,随即跳腳道,“我沒碰這東西!我聽你的話隻拍了個照!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連禾上下打量他一眼:“把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
情況緊急,方桐也沒了平日裡的反骨,連禾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馬上把身上翻了個底朝天。
連禾在他一堆有用沒用的小玩意中發現了一枚耳釘,他湊近一看,立馬認出這是那天方桐從舊校舍裡帶出來的東西。當時他們誤以為這是第一位受害者的東西,沒想到卻被姚哲否認了。
腦海中的猜想徹底成型,連禾冷笑一聲:“方桐,要是人類和動物的地位調換,你的腦子就隻配被放在紅油鍋裡煮着吃。”
方桐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連禾是在罵他豬腦子,他剛想發作,轉念一想現在又得靠着這個毒舌師兄,硬是把怒火忍了下來。但他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服氣,小聲嘟囔道:“我又怎麼了?”
連禾踢了踢地上的耳釘:“你差點把自己玩死,我還不能說你兩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