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你的提醒。”肅眠招了招手,作勢離開。繞了一圈後才返回連禾那裡。
“怎麼樣?”連禾問。
“沒有被人脅迫或控制的迹象。”肅眠搖頭,轉念一想又忽然皺起眉頭,“他有意提到了門口的花,我覺得那個可能不太對勁。”
連禾當機立斷:“你在這裡盯着他,我去門口領一束花看看。”
兩人一拍即合,連禾從棚子後鑽出去。
門口的人照例給他發了一束花。今天來參加活動的人比想象的多,他的花也快用完了,輪到連禾時隻剩下幾朵蔫蔫的花了。
他擔心一束花看不出來什麼異樣,花錢從其他人手裡多買了兩束過來,回到他們之前盯梢的那座假山上。
這裡地勢高,教會的人應該沒法發現他在做什麼。
連禾心狠手辣地拆了三束花,捧花的屍體凄慘地散落在假山上。每束花都是由好幾種花紮成的,偏下位置的莖葉間也夾雜着很多顔色各異的小花。連禾在裡面翻了翻,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
他不死心地又翻了幾下,依舊沒找到想象中的奇怪物件。
難不成是他們多心了?這花就隻是簡單的花而已?
連禾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将散落一地的捧花屍體收集起來打算扔進垃圾桶,那些零散的小花太碎,地上還殘留了幾朵指甲蓋大小的小花。
他定睛一看,隻覺得這花有點熟悉,再仔細一想,突然想起這花和夏米爾從O國帶來的紀念品正是同一品種。
都說信仰古隕教就可以實現願望,夏米爾也說帶回來的紀念品擁有實現願望的能力,這裡傳得沸沸揚揚的願望成真事件,該不會和這花有關吧?
他突然想起昨天他們走訪鄰居時,在很多人家裡都發現了插着花的花瓶,甚至有一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現了異樣。
思緒幾乎全部連了起來,連禾集中精神,想從這連成一條線的線索中找到關鍵源頭。正當他集中注意力時,卻突然有個記憶片段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記得李湛家裡也放了同樣的花瓶。
連禾突然覺得手指變得冰涼。
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連禾打開一看,肅眠和李萱同時發來了消息。
肅眠:快來,他們要走了。
李萱:小禾,我回家了,有件事想告訴你。
真相已經近在眼前,連禾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他将花束往垃圾桶裡一扔,把同樣品種的小花塞進兜裡,單手撐住前面的台階,一個起跳翻了過去。
肅眠在遠處朝他招手,給他指明了方向。連禾幾步從假山上跳下來,穩穩地落在肅眠身邊。
兩人偷摸着跟上了打道回府的教會。
說來奇怪,古隕教這些年興起,擁有如此龐大的信徒基數,他們的教堂卻依舊不肯翻新。
遠遠望去,那座三角形的建築夾在傳統的方形建築中間,顯得格格不入。這裡是老城區,住戶幾乎都搬走了,一入夜就格外寂靜,哪怕是最忠誠的信徒也不會在夜間光顧這裡。教堂的樣式很奇怪,有将近三分之一都是埋在地下的。建築頂是三棱錐的形狀,最頂端立着一個六芒星,窗戶上多了一層彩玻璃,幾乎無法從外面看到裡面的情形。
身穿教袍的□□一個接一個地進入了那通往地下的門,李湛也在其中。他的表情無悲無喜,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從這裡開始就是他們的世界了,連禾和肅眠一不是教徒,二不是本地人,沒有正當理由跟着進去。入口就一扇門,想混進去實在太難了。
入口處的門徹底關閉,連禾從藏身的地方鑽出來,繞着建築走了幾圈,總算在不起眼的位置發現了一塊破口的玻璃。這個位置正好,蹲下身就可以看到裡面的情形。他招呼肅眠過來,兩人悄悄地往教堂裡面看去。
□□們例行對着中央的神像祈禱。奇怪的是,那座足有三人高的神像卻用白布遮了起來,胸膛以上的地方根本看不到。
他們的祝詞也念得很奇怪,連禾聽了半天,始終無法辨認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語言。肅眠凝神靜氣,細細聽了一會兒,眉宇突然微鎖。他拽了拽連禾的袖子,小聲道:“連禾,他們說的好像是一種古老的血族語言。”
血族?連禾心裡咯噔一下。這和他先前所想已經對上了。
他再次看向教堂内部,□□們已經結束了祈禱,規整的隊形散亂開來。他們擡頭的瞬間,連禾看到有好幾雙紅色的眼睛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