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藏身在柱子後面,臉上帶着些許驚愕神色的人,赫然就是他自己。
連禾晃神一秒。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這難道又是他的特殊能力嗎?這個場景又是在預示着什麼?
“連禾!”肅眠見連禾失神一瞬,趕忙喚了他一聲。
連禾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再看承重柱一眼,就被肅眠拉着往地下室跑去。
跑到最後一級台階時,這級台階比其他台階矮了一截。兩人不約而同地被絆了一下,失去了身體重心,狠狠撞在牆壁上。
肅眠将連禾攬到一旁,緊張地盯着樓梯,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又冒出一隻血奴來。
連禾喘了幾口氣,過度呼吸導緻他的氣管和肺部都有些生疼。他咳嗽了兩聲,閉了閉眼,稍稍緩過來一點。
肅眠渾身都緊繃着,瞳孔中間浮出了星星點點的紅色。
這樣緊繃着神經,過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一隻血奴追下來。
“應該是阻隔劑起了作用。”連禾拍拍肅眠緊繃的脊背,示意他放松下來。
肅眠收起緊張的神色,目光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時不時往樓梯望去。
失去神智的血奴會本能地攻擊所有見到的活物,他們畸形的大腦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進行理論的推算。如果失去了攻擊的目标,他們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随機攻擊看見的任何東西。
如果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這個入口并沖進來,那麼接下來大概率也不會有血奴再追進來。
兩人得到了休整的空隙,重新裝備好了武器,靜待血奴的到來。
然而過去了好幾分鐘,不用說有血奴闖入地下室了,就連上面的腳步聲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肅眠靜靜聽了片刻,總算松了一口氣:“上面應該已經沒人了,可能是找不到我們,去攻擊其他東西了吧。”
他轉頭看向連禾,卻見連禾撩起褲管。小腿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四道深深的抓痕,褲腿都被血浸濕了。
“連禾?你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肅眠剛落回原位的心又提了起來,還好他早就料到這一出,提前準備了一小瓶酒精。
“應該是逃跑的時候被哪隻血奴給抓到了。”連禾低頭,看着肅眠認真幫他處理傷口。
酒精噴在傷口上,有些密密麻麻的疼,連禾的眉宇不受控制的鎖了起來。肅眠見狀,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他,又在他的傷口處輕輕吹了兩口氣。
“你當哄小孩呢?”連禾失笑。
肅眠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掏出一卷繃帶,一圈一圈仔細地将連禾的小腿纏起來。
說完這些,他才有功夫打量周圍的環境。
他們所處的空間很奇怪,放眼望去,是一條長長的灰色的走廊。走廊兩側豎立着無數扇門,這些門外觀一緻,上面也沒有用以分辨的标号。肅眠淺淺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道門。若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估計很容易會迷失在這整齊排列的門當中。
這裡就像是一個簡易的迷宮。
傷口經由肅眠處理之後,疼痛感減弱了不少。連禾試探着站起來走了兩步,覺得沒什麼大礙。于是主動推開距離他最近的一扇門,想一探究竟。
裡面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兩張高低床,一個簡易的桌子和幾把椅子,就構成了房間的全部内容。
隻不過這怎麼看都不像是給人住的地方,沒有衛生間不說,房間還四面封閉。沒有窗戶,沒有光照,除了頭頂的那盞白熾燈以外,再無其他任何光線來源。人類要是住在這樣的地方,不死也早就抑郁了。
結合那一大批突然冒出來的血奴,連禾想到這有可能是安餘煙草公司給血奴準備的房間。
“肅眠,你……”連禾正想招呼肅眠過來,一伸手卻抓了個空。他回頭一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肅眠卻突然不見了蹤影。
他身後隻剩下一條長長的走廊,幽靜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