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連禾的氣味也一下子消失了。
偌大的空間裡好似隻剩下了他一個人,肅眠的心髒“砰砰砰”劇烈跳動了幾下。他一連推開好幾扇門,卻依舊不見連禾的蹤迹。
這下糟糕了,連禾還受着傷,兩人又被分散開來,也不知道連禾那邊究竟情況如何了。他必須得趕快找到連禾,才能确保他的安全。
肅眠檢查了打開的房間裡的各個角落,依舊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迹。他連續檢查了好幾個房間,依舊一無所獲。從最後一扇打開的房門出來的時候,他看到走廊的盡頭幽幽地立着一個人影。
走廊上方的白熾燈隻能照射一段距離,兩盞燈之間遺留着一大片光線不曾普及的地方。那個人影就站在黑暗的夾角,無聲無息、一動不動、如幽靈般靜悄悄地待在那裡,也不知究竟在暗處觀察了他多久。
連禾的記性很好,幾乎能百分百确定這幅畫就是他剛剛在另一個房間裡看到的那幅。畫的大小、位置、高度以及畫面上的線條,甚至畫面邊緣的一些劃痕都與他記憶中的分毫不差。
這幅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是與這個血族的特殊能力有什麼關聯嗎?
連禾站在門口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進入房間内部仔細觀察一下。
站在那幅畫跟前,連禾能嗅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直沖入他的鼻腔。畫面中央的那團黑乎乎的雜質看上去更惡心了,他忍不住咧了咧嘴,後退了一步,保持了一個稍微安全的距離觀察那幅畫。
連禾沒什麼藝術細胞,這種抽象中的抽象畫作更是讓他欣賞無能。他隻能勉強看出中央有一個黑乎乎的大球,四周點綴着什麼跟蚯蚓一樣的奇怪線條。他仔細觀察了好半天,突然覺得那些蚯蚓一樣的線條看起來很像甲骨文中的“人”字。
這麼解釋的話,這幅畫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人在圍繞着一個黑色的東西跳舞。
但那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他否定了。
失去神智的血奴連人話都不會說,又怎麼會扯到甲骨文上去呢?
等等,這裡的房間布局都差不多,兩幅畫又長得一模一樣,難不成有問題的不是畫作,而是房間?
連禾頓時覺得頭腦清晰了不少。
如果是房間有問題的話,那就有必要回到第一個出現畫的房間去一探究竟。
門把手向下拉了半圈,門闆悄悄地掀開了一條縫。連禾陷入沉思,沒有察覺到身後的門已經悄無聲息地開了。
原本滿是血腥味的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縷不同于血的氣息。連禾猛然驚醒,用餘光看到身後的門正在緩緩打開。
這個氣味……不是肅眠。
連禾悄悄地按上手槍,他的子彈剩的不多,還受了傷,沒有餘力去跟血奴搏鬥了。最好是能将這個不速之客一擊斃命。
背後的人逐漸現形,連禾從他的呼吸聲判斷出對方應該跟他身高差不多。
他深吸一口氣,靜靜地等待門完全打開。
門軸又嘎吱的轉了半圈,連禾閃電般出手。槍支一甩,子彈就橫飛出去。隻不過因為受傷,他的彈道偏移了一下,沒能瞄準對方的腦門,而是直沖對方的喉嚨而去。
啧,該死的,竟然射偏了。
連禾心中暗罵一句。
不過喉嚨也行,能命中的話,對方很快就會失去行動能力。
誰料闖進來的那人反應卻極快,在子彈還沒有接近他時,他下意識地一偏頭,一閃身。将緻命點移出了子彈的射擊範圍。子彈呼嘯而去,徑直沒入了他的肩膀。
□□被子彈撕裂的悶響聽得人頭皮發麻,巨大的沖擊力帶得那人後退了幾步。他堪堪捂住肩膀,血從指縫中溢出來。他失力半跪下來,有些無力地喘了幾口氣。
直到這時,連禾才看清了那人身上的裝束。黑色的統一制服、銀十字的标志、腰間佩戴的銀槍,無一不在明示這人和他一樣也是血獵。
“你……”連禾皺眉,上前兩步想把人扶起來。
誰料對方擡起頭的一瞬間,連禾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原本不喜形于色的面容也不由得帶上了驚愕之色。
看到他的一瞬間,對方的臉上也浮現了跟他一樣的神情。
連禾震驚了幾秒鐘,很快反應過來,重新舉起槍對準對面那人,厲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長着和我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