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光線昏暗,音樂聲震耳欲聾,連空氣都彌漫着酒精的味道。
然而當喻辭不受控制地跌進傅呈安懷裡,卻能夠很清晰感受到傅呈安緊緊箍在自己腰間的手,以及對方強勁有力的心跳,甚至連呼吸都被他身上那股清淡好聞的皂香占滿,整個人都仿佛一下被包裹着。
他感覺自己心髒跳快了一拍,意識到自己的手剛好按在傅呈胸肌上的時候,喉結忍不住動了動,脊柱微微發麻,突然生出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龌龊想法來。
傅呈安自然不知道喻辭在想些什麼。
他依然保持着摟住喻辭的動作,側頭看了一眼已經醉醺醺從他們身邊走過的客人,善意提醒道:“小心看路。”
“你剛才差點被他們撞到。”
喻辭當然知道。
要不是傅呈安拉了他一把,這會兒他估計已經跟人迎面撞在一起了。
喻辭素來愛潔,想到自己身上可能被潑的滿是啤酒的樣子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但大少爺嚣張跋扈慣了,從來不受人管教,嘴上自然不肯服軟,習慣性嗆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避不開?”
“好吧。”傅呈安笑了笑,将人松開:“那是我多管閑事了。”
兩人拉開了距離,喻辭從傅呈安懷裡站直。
分明好像打赢了嘴仗,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更不爽了,喻辭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借着酒吧裡的微弱光線将喻辭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傅呈安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很輕地扯了下嘴角。
前世是喻辭主動找傅呈安要的聯系方式。
當時他出現在傅呈安面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喻少爺身上不知道被誰潑了啤酒,還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味道。大概喻辭連自己都有些難以忍受,跟他說話的時候顯得十分煩躁,要電話的語氣不像搭讪,更像是在找茬。
這一次重新來過,傅呈安自然格外留心,全程都注意着喻辭那邊的動靜。
親眼看到他動作幹脆利落地将對他出言不遜的人按在洗手池裡,于是不僅知道了前世他身上那股難聞的味道從那裡而來,還一路看着他從洗手間裡出來,不知道在想什麼,不好好走路差點撞到别人身上。
但跟前世不同的是。
這一次,他沒有等喻辭主動走向他。
他伸手拉住了喻辭。
“你是這裡的服務生?”喻辭裝作不認識傅呈安,眉梢微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果然是服務生制服,之前還有些不快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好了起來。
傅呈安“嗯”了一聲,半真半假的自我介紹道:“我叫傅呈安,是A大的學生,在這裡打工賺點生活費。”
喻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看了一眼傅呈安身上穿着的服務生制服,然後又若無其事收回視線。
普通的黑色襯衫加黑色西褲,不是哪家大牌的高端定制,而是普通的版型,普通的布料,但偏偏面前這人肩寬腿長,襯衫紐扣構勒出他的緊實腰身,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在這種地方打工,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的眼球。
喻辭心裡忽然有些不滿:在酒吧上班穿成這樣,哪裡像個正經學霸。
正準備說些什麼,傅呈安身上别着的對講機裡突然傳來經理的聲音,聽聲音似乎是有個卡座的客人發生了點摩擦打了起來,讓他過去看看。
傅呈安拿着對講機應了一聲,眼看着人就要走了,喻辭下意識伸手拉了他一把:“哎——”
傅呈安回頭看了他一眼,似是疑惑:“怎麼了?”
其實沒怎麼。
人家要去工作,自己毫無緣由的拉着不讓他去根本不像那麼回事兒,可偏偏喻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他就是不想讓傅呈安就這麼離開。
說不清為什麼。
就好像他曾經拼了命也想抓住面前這個人,卻無論如何也抓不住一樣。
“......太無聊了,喝酒沒意思。”喻辭别過臉去,随便找了個理由,語氣不善道:“想跟着一塊兒去看熱鬧不行嗎?”
想打瞌睡就有人來了送枕頭。
傅呈安原本還想着怎麼找理由将人在自己身邊多留一會兒,喻辭這樣說自然正合他意。
然而,見傅呈安沒有立刻回答,喻辭誤以為他是想要拒絕,下意識就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擋在男人前面。
可大概因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傅呈安身上,喻辭剛剛擡腳,好巧不巧直接跟抱着冰桶的服務員撞在一起,冰塊撒了一地,他又是一個猝不及防,想往後退的時候踩到冰塊,不小心扭到了腳,劇烈的疼痛順着腳踝傳來,臉色猛地一白。
操。
意識到自己崴到腳以後喻辭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聲髒話。
今天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沒一件事情是順心的!
傅呈安眉頭一皺,立刻将人再一次拉進懷裡,讓喻辭能依靠着他的力氣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