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喻少我不是故意的——”服務生自然是認識喻辭的,意識到自己撞到人以後有些驚慌,結果擡頭看見傅呈安跟喻辭在一起的時候又愣了一下。
“哎——傅哥?”
看清小陳的臉以後傅呈安也愣了一下,卻沒時間跟他解釋:“小陳,麻煩你幫我跟經理說一聲,我帶客人去休息室看看腳怎麼樣了。”
“......噢噢,好,我現在就跟經理說。”小陳還處在為自己撞到一個得罪不起的富二代而感覺驚慌以及為什麼傅呈安跟這位大少爺在一起的迷茫當中,下意識補充道:“傅哥,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吧,畢竟是我撞的,我跟着還能搭把手——”
“不用。”
“不用。”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傅呈安低頭跟喻辭對視一眼,喻辭别過臉去,皺着眉頭狀似不耐道:“......崴個腳而已,我還沒那麼嬌氣要兩個人陪着一起。”
傅呈安聞言很輕地扯了下嘴唇。
上一世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喻辭連手指長了個繭子都要跟他訴苦半天,明明嬌氣的不行,這話他是怎麼能做到面不改色說出來的?
隻是不知道。
那麼嬌氣的喻辭,前世坐在車裡瀕死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你在想什麼?”注意到傅呈安表情變化,喻辭有些莫名。
“沒什麼。”傅呈安很快回神,跟小陳打了個招呼,半扶半抱的将喻辭往休息室裡帶去。
跟傅呈安離得太緊了,喻辭再一次聞到他身上那股很淺很淺的皂香,平靜又強勢地藏在酒吧周圍濃郁又混雜的酒精味裡,如果不是他們現在靠這麼近,根本沒辦法聞到。
可一旦聞到了,嗅覺帶來的感覺體驗就會被人用潛意識無限放大,短短幾秒鐘時間,喻辭甚至腦補出傅呈安在跟人親密的時候,這股香氣徹底将人包裹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喻辭忍不住唾棄自己下流,偏偏控制不住睨了一眼傅呈安的側臉,代入自己想象了一下。
自己心猿意馬,可另一個當事人的表情卻始終沉靜鎮定,扶着自己的動作像扶着一個物件,于是喻辭有些壞心眼地揚了揚眉稍,故意暧昧道:“費這麼大勁,你還不如直接把我抱起——”
“來”字還沒說完,傅呈安直接将人打橫抱起,他低頭看了喻辭一眼:“這樣?”
喻辭:“......”
媽的,他一個大男人,公主抱是什麼鬼姿勢!
這個時候正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随時可能會撞見認得喻辭的人,被傅呈安這樣抱在懷裡,對喻辭來說簡直丢人極了,但不知道是崴到的腳真的很痛,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精緻的面龐染上些許紅色,咬了咬牙,不僅沒有讓傅呈安放他下去,反而鬼使神差,自暴自棄地将臉埋在了傅呈安懷裡。
“抱穩點,要是摔了我,你後果自負。”
傅呈安靜默了片刻,嘴角依然挂着笑:“放心,就算摔了,我也會在底下墊着你。”
大概是傅呈安态度太好,以至于喻辭連慣用的嚣張跋扈都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索性破罐子破摔,埋着頭不再說話了,
傅呈安将人抱着往休息室走,狀似無意地垂眸看了一眼喻辭頭頂的發旋。
他在想,他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抱過喻辭了?好像自從兩人分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親密的時刻,即使見面,也永遠都在針鋒相對,仿佛從前那些溫存,從未真實存在過。
老實說,重生至今,傅呈安一直都沒什麼實感。
好像一個窮得屋頂漏風的人突然中了百萬大獎,一時之間很難确定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幻想。
而現在,将活生生的喻辭抱在懷裡的這一刻,他突然有了真真切切、腳踏實地的實感,并且感覺由衷的、難以言喻的慶幸。
原來,他真的有機會重頭再來。
酒吧工作人員共用的休息室環境并不算太好,喻辭看着傅呈安将門打開,下意識皺了皺眉,想開口讓他換個地方,然而沒等他說話,就看到傅呈安單手打開了最上面的一格儲物櫃,從裡面拿出來一件衣服墊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讓喻辭坐下:“出門前剛換的外套,是幹淨的。”
“......”喻辭忽然覺得這簡陋的休息室好像也沒那麼難以忍受,話風直轉:“我又沒有潔癖。”
聞言,傅呈安很短促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信還是沒信。
近距離聽着他低沉的笑聲,喻辭偏過頭去,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
媽的,喻辭感覺自己不是色迷心竅就是傅呈安在自己身上下蠱了,怎麼莫名其妙覺得他好像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心裡在想什麼一樣。
沒給喻辭太多惱羞成怒的時間,傅呈安站起身來四處看了一眼,在公共區域的櫃子那裡翻找了幾下,拿起醫藥箱放到喻辭面前。
“我猜你肯定不會想去醫院,剛好我之前在選修課上學過一點。”傅呈安從藥箱裡找出醫用冰袋和雲南白藥,擡頭看了喻辭一眼:“幫你臨時處理一下?”
喻辭下意識點頭,看着傅呈安手裡的東西還沒反應過,“怎麼弄?”
下一秒,傅呈安毫無預兆地脫了他的鞋跟襪子,直接将他的腳踝捧在手裡。
從未跟人這樣親密接觸過的喻辭驚得瞳孔收縮,下意識就要把腳收回來,大腦一片空白。
“腫起來了,”傅呈安按住他的腿:“别動。”